151.线索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就是女人，小人是小孩。马怜樱十六岁，就是个小孩。
洛恩忒斯府上有一个不把自己完全当做女人的女人和两个纯粹的女人，要是再来个小孩的话会很麻烦，不管是对卡里亚斯和诺勒两个男人还是另外三个女人来说，马怜樱要是长期居住在洛恩忒斯府的话绝对不会像想象中一样让众人的生活变得快活一些，肯定会生出不少矛盾。
更何况，她的心理年龄在众人眼里绝对没有到十六岁，这样的人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而永远不可能是同伴——有一个智商波动特别大的莉薇娅就够了，再来一个脑子有问题的谁受得了？
领着马怜樱回到洛恩忒斯府，诺勒先从卡里亚斯的书房出来，对莱茵扬一下下巴，走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莱茵还在想该怎么跟卡里亚斯把这件事说明白，之前两人都觉得马怜樱是会留下来的，毕竟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到了这样一个能让自己有资格思淫欲的地方，一般人肯定不会选择离开，就算他们不留这个人也会想方设法留下来。
但马怜樱不一样，她脑子里只有她的父亲，她只想见她的父亲一面。
“那要怎么跟莱茵说呢，我答应过她要把马怜樱留下来的。”卡里亚斯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萨墨莎，再扭头看看旁边的莉薇娅，想从她们那里弄到点思路。
“直接说不就好，你是她的哥哥，也是洛恩忒斯府的主人，这种事情还要想吗？”萨墨莎觉得卡里亚斯没必要弄得这么客气，而且他之前一直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莱茵？”
“不然因为那个之前从来不认识的小丫头吗？”卡里亚斯把手搭在莉薇娅肩上，目光下坠到地面，“我昨天跟她说好的，把马怜樱留下来，而且她算是难得善良一次吧，我想成全她，所以……现在搞得有点复杂。”
“那老大你自己权衡，”萨墨莎耸肩，面前这个犹犹豫豫的卡里亚斯让她忽然觉得很陌生，“你是要顾她一个人的情绪还是我们几个人的，你自己选。”
“我想都。”
“哥哥，”把马怜樱弄回房间之后，莱茵敲敲大开着的门，出现在三人面前，“我得跟您说件事，正好姐姐和萨墨莎也在。”
这种事情拖着反倒让自己心里不舒服，趁早说出来比较好，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莱茵决定放下自己脑袋发热之后想出来的事情，“那个，马怜樱的事，她不会留在洛恩忒斯府，迟早得走，所以你们可以宽心了。”
“嗯？那这就没事了，老大你也不用焦虑了，莉，你陪着老大吧，我有点困。”一般都是吃完饭后就去睡觉的萨墨莎被拖在卡里亚斯的房间里待了两个多小时，而且就为了讨论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萨墨莎心里是有些不太乐意的。
“她怎么跟你说的？”莉薇娅拍拍沙发上的空余，想让莱茵坐到自己旁边。
“就，我问她她愿不愿意留下来，她说如果找到她爸爸的话她就要走，”莱茵把脑袋歪一下，“我寻思我又不是帮她爸养女儿，要不能一直留着的话还是早点走的好，把她打发到我房间里先歇着了，你们聊了些什么？”
“你哥哥脑子出了点问题，我们帮他治治脑子，治好之后又聊了那个什么怜樱的事情，”莉薇娅没有给卡里亚斯说话的机会，自己抢过话头——她觉得卡里亚斯说的什么“宿命”之类的问题多少有点蠢，既然提出来了又解决不了的话为什么要讲呢，“我们不想让那个怜樱留下来，你哥哥在想怎么跟你说；倒是说你怎么了？是一个人时间太久了想跟我一样找个能宣泄自己感情的地方？”
“不知道，就感觉她可怜。”这件事莱茵还没用心想过，严格来说就算想了她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图个什么，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看起来问题已经解决了呢，”卡里亚斯放下心来，本来还觉得如果自己中途变卦的话可能会让莱茵觉得不舒服之类的，“回去歇着吧，莉薇娅；莱茵，最近工作上的事还好吗？”
“我多久没陪莱茵了你还要打发我走，你自己走自己走。”用力捶卡里亚斯的肩膀一下，“就你是她哥哥啊，要不是老娘我你是个屁，你这人就离谱……”
“好了，姐姐，”明明是在吵架，但卡里亚斯脸上洋溢着的却是快乐和幸福，莱茵听着从莉薇娅嘴里骂出来的话也莫名其妙地想笑，“在阿萨辛行会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反正我也就那么几个朋友，不用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升到大师之后事情也没之前那么多了，钱收得也不少。”
“有打算找个伴侣吗？”卡里亚斯觉得莱茵年纪差不多了，如果想找个另一半的话最好是趁现在，亚斯特密的到来给卡里亚斯敲响了警钟，已经不是还能放松的时候了，曼尔拉弥斯随时可能有些什么不太好的动作，如果战争爆发，莱茵肯定不会愿意躲到什么地方去，到时候要找个另一半恐怕有些困难。
而战争之风吹过的地方，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可以活下来，别到死的时候唯一的恋爱经验就是跟安德亵的那半天时间，要是这样的话莱茵这辈子感觉有点不是太值。
“怎么问起这种问题来了……”莫名其妙的，看来莉薇娅说卡里亚斯脑子出了毛病可能是真的，但他们还没帮卡里亚斯完全治好，“我觉得要是我有这样的打算的话，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呀，您觉得呢？是有什么人来跟您提亲了？”
“没有，就是忽然想问问你。”
“我挺想看看我家小莱茵被她喜欢的人牵着，穿一身婚纱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之后晚上就……像我和你一样恩爱一下什么的，感觉很不错。”
“打住打住，你们那不是恩爱，你们是扰民。”要不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的话估计每次他们办事的时候都是睡不着的，莉薇娅的声音是真的大。
“去你的，臭丫头，”伸手打一下莱茵的脑袋，“倒是说，还想着安德亵呢？”
“怎么可能忘得掉。”笑着摇头，莱茵不想在这几个人面前隐瞒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毕竟这么大个斯坦罗拉，自己能相信的人也就洛恩忒斯府上的这四人和阿萨辛行会的三个。
“专情是好事，你能这样很好，”感情问题上莉薇娅能说的比卡里亚斯多，比卡里亚斯漂亮，“但，还是要早点放下来哦，如果再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因为和安德亵之间的不愉快就束手束脚——我也是经历了十多次恋爱之后才跟你哥哥在一起的。”
“你们这是在跟我来什么情感小剧场吗？”气氛变得越来越不对，总感觉这两个人聊有关对方的事情聊着聊着就会聊到床上去，为了让府上的人能多清净一会儿，莱茵认为自己有必要制止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这俩人情到浓时至少都得两三个小时，到时候吃饭时间都得因为他们被延后，“得了得了，我对男欢女爱的事情没兴趣，至少现在没有，你们歇歇吧，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对了，莱茵，让你女儿过来一趟。”
“你女儿！”笑骂一声，莱茵推门出去。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或许能帮你，但我不知道我的情报有没有用，”卡里亚斯看着面前明显有些害怕的马怜樱，说道，“废话就不多说了，我曾经认识一位头上长角但不是恶魔的男人，他是个非常强大的存在，但后面失踪了，到现在都没什么消息。”
“他……叫什么名字？”
“杜德拉贡.马希尔坦帕，斯坦罗拉上的最后一个龙族，”卡里亚斯记得很清楚，“我在第一次纪元战争的时候跟他交过手，第一次战争结束后销声匿迹，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觉得他是去了其他地方，但既然能有你这样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说明他还活着，如果要找他我建议你去更西边的埃修洛特帝国看看，那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
“杜德拉贡.马希尔坦帕、埃修洛特帝国……好的，谢谢哥哥，”终于算是得到了点消息，马怜樱头仰得更高，笑起来，“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卡里亚斯.卡.洛恩忒斯，”想到马怜樱迟早是得离开的，卡里亚斯就不想再在他身上多花时间了，自己的温柔得留给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你什么时候走呢？”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那我现在就走吧，谢谢卡里亚斯.卡.洛恩忒斯哥哥。”
“明天再走吧，现在时间不早了。”算是自己对马怜樱最后的仁慈吧，外面天色已经说不上早，如果让她现在离开的话估计她晚上又得饿肚子，而且还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就算她是用跑的也没办法在天黑之前离开奥斯特港，到时候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肯定得被什么人盯上。卡里亚斯知道人性有多么丑恶，如果遇到点坏人的话别说找爸爸，估计这辈子都离不开奥斯特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