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夜袭
“夜袭？”卡里亚斯眼神中透露着迷惑，但似乎又有些渴望——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突然有一天从别人那里得到了狗屎味的糖果一样，既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吃，又想尝尝狗屎到底是什么味道。上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卡里亚斯看一眼莉薇娅，再看看莱茵，“怎么样，你们俩去么？”
“如果你想让我陪着你的话我可以去。”莉薇娅做一个完全不在乎这件事的表情，晃两下脑袋，“反正我也没什么具体要做的事情，闲的很。”
“我还是……算了吧，我不会骑马，”莱茵耸耸肩，有的问题得自己认清楚，成为别人的负担或者是累赘总不会是那么好的，“你们去就好，我晚上就留在城里，好好睡一觉。”
“听起来不是不想去呢，”莉薇娅跟卡里亚斯对对眼神，“无所谓啊，伊露里也好其他的也罢，我们不会觉得有什么的，你说呢她哥哥？”
“有的事情是其他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甚至是恶魔、吸血鬼这些永生的存在都没机会的事情，你是要抓住它我，把它当成一次美好的回忆，还是看着我们离开，心里想着这次的夜袭继续痒痒？”卡里亚斯把战锤唤出来，“如果想跟我们一起去的话，留下来吃个晚餐，等会儿我们三个一起过去找萨墨莎。”
莉薇娅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比军营的伙食丰盛且好吃得多的晚餐，吃饱喝好后莉薇娅骑上伊露里，卡里亚斯跨上自己的爱马“梦魇”，因为梦魇的长相不是太让人舒服，莱茵选择了继续跟莉薇娅骑在伊露里背上前往马德拉城东。
“欢迎，三位，没想到莱茵也来了哈？”萨墨莎招几下手，“今天的计划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恐虐骑士们知道老团长要带队的消息都很激动，谢谢老大您给面子来了，不然就是我尴尬。”
“我就是来跟你们玩玩的，带队的任务还是交给魔拉甘好了。”卡里亚斯不是很想再跟过去一样，毕竟今时已经不同往日，状态和心态肯定是不一样的。
“老大，就别推辞了，还不是因为您我还真不想答应莎莎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没有任何的计划和方案，甚至都没有让士兵们做夜袭的准备，要在夜晚突袭君王之盾的任务就这么下来了。恐虐骑士个个精锐，要是因为指挥不当什么的出了意外魔拉甘真的承担不起且不愿意承担这样的损失。但卡里亚斯不一样，他的人望足以支持他把任何的呼声都压下去。
“莎莎，你指挥。”魔拉甘的意思很明显，无论如何这样冒险且没有合理动机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想玩玩的行动他是不愿意负责的，也没有办法，各有各的考量，无论魔拉甘再怎么尊敬自己他也可以有自己的其他想法，卡里亚斯没理由更没必要指手画脚。
“得兄弟们听我的——诸位，你们听我的吗？”萨墨莎扭头看着恐虐骑士们，他们也马上知道了萨墨莎的意思，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恐虐骑士们已经太久没有曾经的感觉了，自从魔拉甘接管雷恩迪后，恐虐骑士团从一支独立的骑士团慢慢转变成了主要职能为护卫宫廷成员的禁卫军。恐虐骑士团需要卡里亚斯来让他们找回曾经的感觉，需要卡里亚斯来让他们再振奋起作战的勇敢和残暴。
“上了贼船了啊我这是……”卡里亚斯无奈地笑笑，忽然，他的战锤被举在空中，“恐虐骑士们！跟上我！”
“给斯坦罗拉带来恐惧！”熟悉的灰烬之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战嚎，恐虐骑士们数百年前的凶恶好战马上被激发，地狱犬们狂奔的气势也比之前凶猛了许多。
“疯了吗他们！？”安德亵听到那声让自己马上陷入深深的不安中的战吼，马上从帐篷里跑出来，只能见到一片猩红在往君王之盾驻扎的地方突击着。
没有任何征兆的宁静被蹄声踏碎，本来还该是相安无事的夜晚眨眼间就已经战火纷飞。雅莱克修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场没有在任何人的计划中出现过的草率、鲁莽的劫营。君王之盾乱作一团，士兵纷乱地惨叫和怒吼再加上不知所措的悲鸣混作一团，铁器相撞、马蹄踏地的声音再联合地狱犬的嘶吼谱成一篇异样。
“比比谁杀的多吗，莱茵？”莉薇娅在马背上近乎疯狂地催动着暮星，每支箭矢都精准地插在某个正准备背向他们或者已经背向他们的敌人的脑袋上。
莱茵把近处刺来的一杆长枪斩成两段，探出半个身子用村雨在那个士兵的脑袋上豁出一个血洞，快掉下去的时候被莉薇娅抓住：“不，不比，没什么好比的。”
“怎么？怕了？”
“我要是有跟你一样的箭术那我当然乐意跟你玩玩，但现在你近处有晨星远了有暮星的，跟你比有什么意义吗？”在马背上坐稳，马上朝空横挥一剑把一支只是被恐虐骑士身上的火焰照亮了半个瞬间的弩矢斩断，“你要比就找别人，找我没意思。”
“哦哟，我的小莱茵都会怕噢。”莉薇娅的语气里满是戏谑和嘲讽，“也是，太欺负你了。”
“知道就好。”
萨墨莎左手甩出一个掺了些裂魂火的火球，砸到一个士兵后溅射开来再附着到其他士兵身上，被诡谲的火光缠上的士兵又跑了几步后马上倒在地上哀嚎惨叫。谧.裂魂火上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把萨墨莎的周围照亮，任何妄图接近她的东西——无论是残肢断臂还是武器兵刃都被烧成虚无。
“不如全都来比吧——老大、莉、诺勒、莱茵、我，我们五个人一起比比谁杀的最多。”萨墨莎喊一声，等着另外几人的回应。
“算上我。”魔拉甘一刀把两个并肩逃着的士兵劈断，“两个！”
“赢的有什么奖励？”卡里亚斯左右开弓，两下锤击把两颗脑袋砸出爆炸的气势。
“赢的……谁赢了奖励……没有奖励，”萨墨莎不知道能奖励什么，这群人好像什么都不缺，“输的就在这次突袭结束后回马德拉城里做两百个俯卧撑。”
“我觉得可以，没问题。”卡里亚斯第一个应声，双腿用力夹一下梦魇，比之前更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战锤，莉薇娅马上变得跟他一样狂乱，暮星早被收了起来，只是用晨星乱砍。
怪不得这两个人会好在一起，都一样见血就失去理智的疯子。莱茵汗颜，但不得不把自己变得跟他们一样，否则做两百个俯卧撑的就是自己了——两百个俯卧撑是小，对除了萨墨莎之外的所有人而言都是小事，但输了就感觉很不光彩，尤其是输给了自己人这种事情，连寻仇都不方便。
“查士丁尼，组织所有还未被恐惧波及的士兵做好防御准备；希姆莱，将处于中部的军队马上派往前线，各位将军务必保持本部人马维持稳定，不要在气势上就输了。”雅莱克修斯把盔甲穿好，和一脸慌乱的众将截然不同，雅莱克修斯表现得冷静且条条有理，大家都是从睡梦中被吓醒的，其他人都在忙着找盟友和逃跑，只有雅莱克修斯醒来的第一时间在想退敌之策。
“父亲，您去哪？”查士丁尼看着雅莱克修斯第一个冲出帐篷，马上叫问。
“难道我要把那些正在溃退的士兵的命交给你们这些只顾着自己保命的将军吗！”大吼一声，雅莱克修斯往正被风卷残云的前线奔跑着。
雅莱克修斯的狮子旗印被火光照亮，正疲于奔命的士兵们马上停下脚步：“亲王！亲王！亲王殿下来救我们了！大家！冷静下来！”
“‘鹰扬所向’雅莱克修斯.科穆宁在此！众将士不得慌乱！后退者、扰乱军心者杀无赦！”雅莱克修斯把自己的佩剑“英灵殿的守卫”拔出来，被圣堂的座天使赐给雅莱克修斯的宝剑在黑夜中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白昼般的剑光在夜晚中闪耀着，振奋着所有君王之盾士兵的士气。
“莎莎，他们又像样了。”莉薇娅注意到一支刚刚溃军刚刚重新季节完毕，马上提醒在自己身边的萨墨莎，“你看看用不用跟卡里说。”
萨墨莎马上把视野放高几度，的确看到了莉薇娅说的可能需要跟卡里亚斯说的那支军队。
“一切都好快啊，不愧是老狐狸……老大，撤退吧！”
一锤又一锤像铁匠敲土豆一样地砸着君王之盾的士兵们，听到萨墨莎说的后，卡里亚斯也注意到了。本来还想恋战一下，又忽然想起来有这样一支重新集结的就会有第二队，然后第三、第四，直到所有君王之盾没被恐虐骑士团这次夜袭干掉的君王之盾士兵们加入到其中。
“全军，再冲锋一次，兵刃砍翻第一个敌人后就撤退，不得恋战。”这是卡里亚斯最喜欢的战术之一，让敌人以为自己要负隅顽抗，做好了防御准备后再马上撤军逃走，敌军反应慢些的话甚至得在恐虐骑士团离开了之后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