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科考盛举

第163章科考盛举一夜无眠，天破晓时周晖才离开了屋子。

“少爷这么早就起来了。”

周晖刚刚推开房门，西照立刻便侧身过来问候了一句。

周晖眼底乌青，他只是顺手捋了捋自己宽大的衣袖，平和道：“我吩咐你交代事情怎么样了？”

“少爷放心，官籍早就送到上头了。”

西照微微垂下头，低眸顺目答到。

“少爷距离科考也就只有七日了，这几日少爷不妨就好好温书，剩下的事情就都别放在心上了。”

周晖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澈，眼底的疲累呼之欲出，西照这才在一旁劝慰道。

“这几日若县令府的人前来，一律好生招待着。”

对于西照劝慰的话，周晖只当是充耳不闻，却默默的记在心里。

他低低的吩咐了一声，随后便让人砌了一盏热茶，坐在前厅里看起了前明的史书。

整个周府的人都因为科考的事情紧张不已，尤其是孟初禾，往常她最是专注，这阵子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少奶奶就不必担心了，少爷文采斐然，定能一举成为秀才的。”

看着孟初禾捏着浇花的瓢发呆，小梅这才出声道，目光一直担忧的看向她。

“其实少爷即便是不中，咱们周府的日子也还是过得去的，少奶奶不必担心生计。”

杏儿也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这才低低的安慰了一句，这阵子府上的下人都在议论，若是周晖一举得中，将来仕途顺利，周府兴许能过上如以前一般如日中天的日子。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只是在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有多少文人士子寒窗苦读，一举不中，竟吐血在榜前，我是怕他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孟初禾回过神来，顺手将瓢丢进水桶里，坐在廊下叹了口气道。

且看这阵子周晖费心费力用功的模样，八成也是对这次科考寄予厚望。

倘若真是不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周晖的身子一直就如浮萍一般，沉浮都在一念之间。

“我看咱们少爷未必不中榜，那县太爷是何等人，都直夸咱们少爷文采卓然，请去做教书先生的。”

“这样的文采能怎么能同旁的文人士子比呢，而且周府向来是商家大户，只是这么多年来总是被利欲熏心，无人出仕罢了。”

杏儿在被孟初禾看中之前，一直都在周府里呆着，也算是府上的老人了，对府上根基了解甚深，她这才一脸平和的阐述着，仿佛对周晖寄予厚望。

“少奶奶不知，原先这周府可算是商利的一大头目，那些商人无不看老爷的脸色，只是咱们少爷打小身子孱弱，这才没能继承老爷的衣钵。”

孟初禾皱着眉头听杏儿这般夸夸其谈，只得点了点头，她也不知怎的，竟对周晖这般没信心，还不如府上一个积年的下人。

转眼一周便消逝了，科举的前一晚，周晖像平常一样到书房来，孟初禾这次特地铺好了床铺，中间隔了条被子，一早将他引上床，两个人就这般平躺着。

“你明日只管宽心，万事都不如身体重要，千万别累着。”

孟初禾手足无措，僵硬的躺着，犹豫了半天，这才将关切的话说出口。

“娘子放心。”

起初，周晖一直默默观察着她的动静，瞧着她有些拘谨。

后听她这样说，这才露出一个轻快又儒雅的笑应到。

长长的红烛燃尽了一半，孟初禾半夜起身，发觉周晖睡得正甜。

她本想下去倒杯水喝，可又生怕惊醒了他，于是强忍着渴意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整个城东宅子都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下人们都格外亢奋，正院儿的卧室里，周晖和孟初禾都手脚慌乱的来回踱步。

“除了这些还需要什么，你若是想起了，我立马让人去准备。”

孟初禾看着堆放在厅堂里的那些东西，生怕缺了哪样，于是盯着周晖痴痴的问着。

她未曾参加过科考，也从没见过旁人参加，于是也不知道到底需要些什么，总是关心则乱。

“少奶奶，奴婢替少爷准备了一条厚的被褥，听说那贡院里格外阴森，想来应该能用得上。”

杏儿抱着一个看上去十足的棉被，许是冬日里才用得上的。

“好，带上吧，再去准备些点心，万一在贡院里饿着了可怎么好。”

孟初禾简单的翻看了一下那条被褥，绝对没什么问题，便让人装在了箱子里，之后又让小梅手忙脚乱的包了好几包点心。

“时候差不多了，少爷少奶奶，咱们该走了。”

西照一直在院内看着亲眼盯着那些下人将孟初禾准备的东西扛上了马车，这才带着刀走到正厅，朝着座上的二人说道。

周晖负手而立，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与孟初禾并肩一起上了马车，简简单单的带了些下人，便直奔临县的科考贡院。

天还蒙蒙亮，只有几家人家的烛火亮了起来，周围巷道里还是黑漆漆一片，马车上打了两个微弱的灯笼，一路摇摇晃晃。

耳边听着风声，马车内的二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就这样走了估摸将近一个时辰，孟初禾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已然天大亮了，因为今日是科考的日子，比平常里更加热闹。

“西照，还有多远的路程？”

马车经过之途，孟初禾频频看到有些贫寒书生背着个包袱，众人皆是朝着一个方向走。

“快到了，前面赶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马车进不去，恐怕得劳烦少爷和少奶奶徒步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