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但是啊,无所谓的,他并不需要被很多人所喜爱,他只需要一个人就好了,他想要的并不多,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去喜欢他的文字,就好了。
而那个会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
是谁?
梧言皱起眉头,眼前恍惚了一瞬间,伸出手捂住额头,脑海里似乎有谁在看不见尽头的暗红中沉浮,最后化为另一张完全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带着微笑,令他自心底感到排斥和厌恶。
“怎么,是不舒服吗?”织田作之助注意到梧言的动作下意识问道。
“不是,”梧言放下了手,侧过头仍想回忆什么接着又停止了追忆,转瞬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了些很在意的事情……”
“……嗯?”太宰治感兴趣的转移来了注意力,“是什么?”
梧言盯着太宰治兴致勃勃满脸写着想搞事的表情,毫不犹豫的冷酷出声企图梗住对方,“是想到了之前你打算请我吃夜宵结果除了在我面前上演了花式入水和cos晴天娃娃,并没有带我去吃夜宵,还浪费了我三个小时零五分钟的睡眠时间。”
“带上了讥讽语气哦……梧言。”太宰治幽幽说道:“是你先走掉的。”
果不其然,让太宰治感到内疚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多不合理的借口,他总有办法会甩掉锅。
“因为我觉得如果再陪你待下去的话可能就得吃早饭了。”梧言轻描淡写的又越过了这个话题,低下头专心致志擦着手中的玻璃杯,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情。
太宰治眼眸微眯,既然不在意,又为什么会说出口?那么,果然是想到了什么吧,如果他没猜错,问题大概在他当时未曾踏进去的“电影院”,若是如此……
织田作之助这个时候赞同地说道:“唔,对,那个时候太宰喊我吃夜宵的时间确实可以当早饭来吃了。”
太宰治瞳孔地震,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会在这个时候站在另一边。
坂口安吾又默默的补刀,“真是太恶劣了,太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站在梧言那边了啊!”太宰治悲愤捶桌,桌子上的玻璃杯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样跳起来,而是依旧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与大理石的吧台一同折射着微光。
“这种事情,你该问问你自己吧,”坂口安吾喝光了酒,拿起公文包起身告辞,“时间已经不早,我先走了。”
伴随着风铃的轻响,织田作之助侧过头伸手拿过了太宰治放在桌面上的书,“我很在意写出这种文字的作者。”
梧言没有抬头去看织田作之助,手里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粗糙的手指摸上带着死寂绝望气息的墨迹,“像是在向谁倾诉一样。”
“倾诉……?”太宰治咀嚼着文字重复了一声,他浅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更像是在寻找和预示什么。”
“寻找和预示什么?”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
“嘛……谁知道呢。”太宰治屈指弹了一下玻璃杯的杯壁,杯壁上原本凝聚的水珠加快速度拧成一股落了下去。
“梧言怎么看?”太宰治眼眸转向站在一边默默擦拭玻璃杯的少年,对方因为他猝不及防的提问略微睁大了眼睛。
“啊……”梧言张了张口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气音,似乎是不知道如何诉说,最终只吐出了一句干巴巴的,“或许如你所说吧。”
“没有主见可不行啊……”太宰治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透心凉的感觉自喉咙里弥漫进心脏,仿佛一瞬间要冰冻五脏六腑。
梧言没有说话,他明白太宰治已经知道这本书是自己所写,毕竟当初自己给太宰治所留下的,正是其中一个情节的草稿。
“明天,会是晴天还是雨天呢?”梧言无厘头的跳跃了话题,问出了毫不相干的话。
“看云层的话,似乎会下雨。”织田作之助说着目光下意识朝窗外看去。
窗外云层厚重一动不动,充斥着死寂的呆滞和沉闷。
“会下雨啊……”太宰治若有所思,接着他重新扬起笑容,“织田作要记得带伞哦!”
“你也是。”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友人暗红色的发梢,被暖色调的灯光映衬的越发鲜红。
“说起来我仍旧没能知道为什么织田作会和梧言关系突然那么好~”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托着腮帮子目光在织田作之助和梧言两人间来回扫视。
“当初我在十字路口差点被车撞,织田当时救了我,但是买的东西被人顺手牵羊拿走了,后面的你应该也知道了。”梧言三言两语解释了来龙去脉。
“十字路口刹车失灵?”太宰治很快猜测到了原因。
“对。”梧言点了点头。
“听起来真危险呢,”太宰治闲的没事拿过了一旁摆放装饰的永生花在指间摆弄,他看似无意的说道:“梧言真的相信是巧合吗?”
“难道会有人想要暗杀我吗?”梧言从围巾下发出一声叹息。
会的。
“会哦。”
太宰治的声音与他在心底的回答一同重合,借助对方的声音说了出来。
之前龙头战争的时候自己与港口Mafia走的很近,而且之后还有许多异能组织企图抢夺生死不明的自己,原因?大概是特异点中出现的幻境勾起了他们的贪欲吧。
或许目前为止看自己不顺眼的人估计也不少呢,毕竟自己没有加入港口Mafia却跟港口Mafia走的很近,柿子要挑软的捏,他们无法跟港口Mafia开战只好想方设法来针对自己……吗?
不过,只是一场车祸罢了,自己是不是会想到太多?况且只要稍微去了解一下自己的话,就会知道区区一场车祸是不可能伤到他的,还是说这只是警告?
不,也有可能是乌合之众的一腔“热血”。
梧言漫不经心的擦试着玻璃杯,太宰治手中的永生花被摧残的七零八落。
“梧言你走神了哦,你这个玻璃杯已经擦了很多遍了。”
坐在对面的太宰治终于放过了手中可怜的永生花,托着腮帮子目光看着眼前半边脸埋藏在围巾之下看不出神色的人。
围巾究竟是习惯还是用于隐藏他真实面目的“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