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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对症治病

乌慈王宫。

乌剌合生平第一次发生偏头疼。畏光,畏声,焦虑。这一次急坏了周围伺候的人。大家手足无措的看着阿索。

阿索也是一脸愁容,小声对大家说:“你们光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医官。”

医官也一脸郁闷的嘟囔着说:“可是,这药也不能立竿见影啊。从发挥药效都根除疾病,至少得……”大家眼睁睁看着山羊胡的医官暗戳戳的伸起三个手指。这就意味着他们还需要小心翼翼的伺候三个时辰,这个时候,如果王上一个不乐意,极有可能就会像刚刚那个因为太紧张而失手打了药碗的侍女一样,被拖出去斩了。

阿索紧张的问:“你确保能起效?”

医官龇牙咧嘴的说:“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每个病家的症状都不一样,谁能知道这个方子对王上起不起作用啊。我也担心啊,万一没效果,说不定我也就……哎……”

老宦官也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听着众人小心翼翼的交谈。

阿索摸着脑门,一脸焦躁的说:“那怎么办啊?”

姜还是老的辣。老宦官在宫中多年,见多识广,可他却带着一种你们不求我我就不说的骄傲,站在众人身后,有点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终于阿索想起了老宦官,他扒开众人,走到老宦官身边,满脸堆笑的叫了声:“大人!”这可是对老宦官最大诚意的讨好了。因为宦官不得干政,当然更没有权利去当官,因此,哪个属下想要讨好巴结在宫中掌权的老宦官,就都会这样称呼他们,

老宦官撇撇嘴说:“不敢当不敢当。您可别这么叫我。”

阿索讨好的笑着说:“哎呀,您就是大人。您老可是先王身边的红人,那时候先王多喜欢您啊。我们这些做小的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被阿索抹了蜜的嘴这样一夸,老宦官脸上的表情更是傲娇。他高高的仰起头,等着阿索说下文。

阿索见状,急忙说:“大人,您看看现在的状况,这王上一头疼发病,小的们都吓得不敢进去伺候,生怕出点问题,给咔嚓了。您在宫中见多识广,又是经历过大场面,见过世面的老人了,您给咱们这些没开过眼界的小的们,指条明路呗。”

老宦官撇撇嘴说:“那我可不敢说。我是个老东西了。哪配给您指明路啊。”

阿索作揖说:“哎哟,大人,您这是怪我平时不会做人了是吧?那阿索就在此给您赔不是了。您别跟我这种毛没长齐的小子计较了。您以后就是我阿索的亲大大,怎么样?”

“你这个小子啊,真是会说话。难怪王上都被你说的团团转。”老宦官噗嗤一乐对阿索说。其实他自己也怕,今天是他当值,万一手下人哪里做的不好,最终也会牵连到自己。因此,他早已经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大人,您给个明示吧。以后,我每月给您送礼,送吃食,送好的,这样可还行?”阿索说的这一通热闹,好像恨不得当场就给这老宦官封上一大包银子。

老宦官这时神秘的一笑说:“这个啊,虽然难治,其实也好治。”

阿索虚心的一拜说:“大人,您说。我去做。”

“你们说,王上为什么偏偏今日头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头痛就头痛呗,还能分时间吗?

老宦官微微摇头说:“你们呀,还是年轻。为什么王上头痛?因为他急火攻心。为什么急火攻心呢?因为宫里走了一个人。这下你们懂了吧?”

站着的各位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也难怪,在胡人美女们进宫之前,王上最偏爱的妃嫔是谁啊?可不就是郁贵人。现在可好,他大发慈悲,让郁贵人出宫去了,而自己却头通风发作了。

老宦官说:“王上这是担心郁贵人啊,也是想念郁贵人啊。”

“那怎么办?郁贵人都走了,总不能再叫回来吧。”有人问。

“唉,郁贵人走了还能叫回来,您当王上跟你一样,说出的话不算话了吗?这可太丢王族的脸了。”

阿索问:“那您的意思是?”

老宦官眨眨眼睛说:“你去找钦天司。他们比我们办法多多了。”

钦天司?

虽然不知道老宦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阿索还是不放心别人去办这件事,因此自己跑向钦天司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嘀咕,这个老宦官该不是在逗自己玩吧?

钦天司平素也不招王上待见,他们仿佛是王宫里一个多了不多少了不少的部门,主要掌管着勘察星宿的变化轨迹,来占卜祸吉。先王只有在出征时才会想起钦天司,让他们来占卜吉凶,再定个出征的吉日,仅此而已。乌剌合做了王上以后,根本没想起来过问钦天司,说实话,阿索都不知道钦天司的门是不是也是朝东开着。

七拐八拐后,他终于在甬道的尽头看到了一座高塔。这里便是钦天司了。他看到门上落满灰尘,恨不得有蜘蛛在上面安家,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阿索站在门口大喊:“里面有人吗?”

许久里面才跑出来一个正在整理冠发的小小官员,他一边跑一边两手胡噜着戴帽子。应声说:“来了来了。”

见到阿索,那人先是愣了愣,打量半天阿索后,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满脸带着讨好的笑,说:“哟,这位是阿索大人吧!阿索大人,您真是贵人降贱地,快请进,快请进!”

阿索一施礼说:“还不知这位官人该怎么称呼。”

“不敢当,不敢当,阿索大人,微臣是钦天司掌事,陈寻。”

“陈大人,怎么这钦天司如此落魄?门外也没有扫洒,跟无人之地似的。”

陈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这钦天司的宫人不过三人,近日里都请假回家春耕去了,我又忙着著作,因此积了些灰。让阿索大人见笑了。”

阿索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只是等宫人来了,还得多提醒,别闹的跟这里没人当值一样。”

陈寻胡子拉碴,双眼血红,一看就是长期缺乏睡眠导致的。他忙对阿索说:“风大,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说吧。”

殿里四处都堆满了书简,他随意踢开书简,让出一个宾客能落座的地方说:“实在对不住,我这里书太多了,没地方堆。”

终于落座后,陈寻问:“不知道阿索大人,突然来这里是有什么吩咐吗?”

阿索沉吟片刻后说:“王上犯了头风病,脾气很狂躁。”

陈寻愣怔着问:“那不是应该找医官吗?这事,您找错地方了吧?我又不会看头风病。”

阿索说:“说的也是这个理。陈大人你可知道为什么王上会犯头风病吗?”

陈寻摇摇头。阿索想,他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估计宫里不出极大的事,他是不会理会的。

于是,阿索就简而言之的把所有的事都说给了陈寻听。听完后,陈寻挠挠头说:“可是,我还是不知道阿索大人找到我这里,我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阿索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是老宦官让我来找你的。说是钦天司一定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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