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茶香(8)
沈清和摇着扇子,步履闲适,脸上带着肆意风流的笑意,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晏岁时也在四处张望,忽然他看到了走过来的沈清和,抿了抿唇,心里暗道,“花蝴蝶。”
沈清和可不知晏岁时心里的话,走过来朝着林将军拱手行礼,“下官见过林将军。”
林书泽一怔,这位官员没有见过,想必是最近几年上任的吧!
秦筠神色柔和,看了沈清和一眼,对着林书泽道,“这位是沈清和,沈祭酒。”
林书泽看着沈清和,眸里欣赏,十六岁的新科状元,国子监祭酒,真是后生可畏啊!林书泽爽朗一笑,“祭酒大人不必多礼,你是?”
秦筠也在疑惑,他不是来寻晏岁时的吗?怎么会来这边?
沈清和无奈一笑,指了指林修竹身旁的晏岁时,“下官来寻他。”
林书泽颔首,看来这位沈祭酒就是枝白说的好友了。
枝白,晏岁时的字。
晏岁时脸上冷冷清清的,只有眸里才泄了些欣喜,朝着沈清和轻声喊了句“易安。”晏岁时的声音低沉纯净,带着些沙哑。
沈清和微微一笑,颔首。
倒是林修竹见着沈清和时多看了他几眼,尤其是听着晏岁时喊他的字。
沈清和察觉到有人看他,寻着视线看向林修竹,林修竹也朝着他一笑。沈清和叹了句,果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不愧秦筠一直提起。
秦筠有些不得意,尤其是听到晏岁时在喊沈清和“易安”时,他才知晓这位与他表兄同乘马车的男子是晏岁时,仔细打量了打量晏岁时。
晏岁时是个极其好看的男子,玉质金相,古雕刻画,似是画中走出来的玉人。五官精致绝艳,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感觉,但并不是阴柔,而是精致。气质又是极为清澈,像是初生的鹿。尤其是那双眼眸,竟是灰色的。
红楼斜倚连溪曲,楼前溪水凝寒玉。荡漾木兰船,船中人少年。①
秦筠刚想细看时,就被林修竹挡住了视线。
林修竹朝着他微微一笑,秦筠一怔,移开了眸光。
沈清和对着林修竹笑了笑,“林小将军,久闻大名。”
林修竹也笑,“本公子也是久闻沈祭酒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枝白说的不错,沈祭酒果真是招摇的很,这容色更是。”
晏岁时耳尖有些红,他说沈清和招摇,像个花蝴蝶,怎么就被林修竹说出来了?晏岁时抿了抿唇,看来林修竹一眼。
沈清和一怔,眯着眼看晏岁时,笑的更为招摇了,“多谢林小将军夸奖。”
林修竹眸里多了些诚挚的笑。
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停留,谢荣笑眯眯道,“林将军,请,陛下宫中备了宴席,就等你了。”
林书泽颔首。
一群人浩浩汤汤又回了镐京。
城中街上满是自发迎接林书泽的百姓,一个个高呼着“拜见林将军。”可见林书泽在百姓中的威望。
沈清和皱了皱眉,眸里若有所思。
秦筠与林修竹骑着马,攀谈着,秦筠蹙眉,道,“表兄,你与舅舅来的有些太过于招摇了。”
林修竹无奈,他们也不想,谁知百姓们搞得这一出,叫皇帝听着了会怎么想?“我们已经隐藏了踪迹了。”
秦筠叹了口气,只希望父皇不要多想。
“父亲只忠于陛下,相信陛下也是知晓的。”林修竹看了秦筠一眼。
但愿吧!
秦筠看着旁边的马车,蹙了蹙眉,“表兄,你与晏岁时是如何相识的?”
提起晏岁时,林修竹眸里柔和,唇角微勾,声音里带着隐秘的欢喜,“漠北认识的。”
而在马车中的沈清和与晏岁时,没人言语。晏岁时本就不善言谈,沈清和也不嫌无聊,静静坐于马车内。
临了东市,沈清和抬起头看了晏岁时一眼,道,“你要跟我回?还是跟林修竹回林将军府?”
沈清和说的直白。
晏岁时知晓了沈清和的话,红了耳尖,整个人有些僵硬的顿在原地,“跟你回。”
沈清和似笑非笑的看了晏岁时一眼,“我还以为你要忘了你在镐京还有个好友了,这么长时间不来个书信,我还以为你要住在漠北了。”
沈清和撩起幕帘对着车外的秦筠道,“殿下,我带晏岁时回府了,今日晚会来宫中。”
秦筠颔首。
沈清和又对着林修竹肆意一笑,“林小将军,本公子将晏岁时带回我府上了,你可不要太想他,想了就来沈府,本公子随时恭候。”
林修竹失笑,“恭敬不如从命,沈祭酒可要替我好好照顾好枝白。”
沈清和翻了个白眼,“不会饿了他。”
晏岁时听着林修竹的话,整张脸涨得通红,面皮热的发烫,羞恼道,“易安。”
沈清和住了口,似笑非笑的看了晏岁时一眼,朝着驾车的南星道,“回府。”
晏岁时一路红着脸,沉默着不发一言,沈清和也不逗他了,任由着晏岁时不发一言。
有时他也怀疑自己是怎么能与晏岁时这么木讷无趣的人成为朋友的,还一相处就是十几年。难道是因为晏岁时医术好?沈清和失笑,他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