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茶香(19) - 荣华乐 - 暮同酒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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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茶香(19)

两人也没在七皇子府耽搁太久,待收拾妥当,宫中就有侍从来催了。

秦筠举办及冠礼的地方在宗庙,建在君王宫殿的左侧,与宫殿右侧的社稷相对。

其中社稷象征土地,宗庙象征血缘,两者共同构成国家的象征。在方位上,宗庙往往建立在宫殿中最尊贵的方位。由礼部负责全部流程。

当然一般官员是不能进入宗庙的,只有正宾才可以随着皇帝进入宗庙外侧等候,等祭祖完成后才是真正的及冠礼。

沈清和既不是皇族又不是礼部的司仪,自然也是在外等候。

秦筠临进宗庙时看了沈清和一眼,眸里情绪莫测。

沈清和只是眸里含笑看着他。

他也能猜得到一些秦筠方才的想法,左不过就是带他见见他的母后,那位沈清和未见过一次的西蜀的皇后。

随着秦筠一同进入宗庙的除了皇帝外就是一树长老了,这位许多年前自请离开镐京去往大兴善寺参禅礼佛的王爷秦千白,自然也是有资格进入宗庙的。

秦时心情极差,总是这样,皇叔在意的永远只有秦筠。他这位好皇叔可没有在他与三皇兄及冠之日来镐京。

没有人注意到秦时的异样,倒是谢荣看了眼秦时,神色莫测。

约莫半个时辰,皇帝一行人浩浩汤汤从宗庙行完了祭祀之礼。

秦筠面上更冷了几分,不知是不是见着了皇后牌位的缘故。

天人永隔是最让人无奈又煎熬备至的事了。

沈清和眸色柔和看着秦筠,像是在对秦筠说着“别怕,我在”。他知晓秦筠这会儿的感受,他都懂。

这世上若说最懂秦筠的人,那必然是沈清和了,一个是为着当时钦佩的少年错过了母亲重病的消息。另一个是因着远离故土早早失去了父亲的下落,母亲为着自己自缢于自己面前。

两人就像是一条线上不同的两端,何其相似又完全不同。直线终究是直线,除了延续再没有其余的路了。

所以他们是相似的,若说这世上最懂彼此的人是谁?两人都能说出对方的名字。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但对于沈清和与秦筠来说,最大的感同身受就是知晓对方的一切,经历过对方所感受过得绝望。

或许听着有些悲惨,但对于两人来说,一切经历或许就是为那一点不深不浅的所牵扯的羁绊。

秦筠收起了身上若隐若现的冷漠,对着沈清和笑了笑。

是啊,清和一直都在。

每每进入宗庙行祭祀之礼,他看着母亲的牌位总是愤怒的,却又压不住内心的悲凉与愧疚。

他不是个好的儿子,没有注意到母亲日渐消瘦的身体。

若说是后悔,秦筠一直是后悔的,但他又觉着很复杂,不知晓该后悔什么。是后悔去了金陵还是没去金陵。

若是他没有去金陵,那么清和会不会已经不在……他不敢想,若是清和不在这个世上了他会如何。

那会儿他还未对清和产生超出同砚的情谊,若是骤然听闻与他同砚三月的楚怀舟遭仇家报复不在人世他会如何?

是同情,可惜,还是有其他的情绪,他不知晓。

他只知晓若是这会儿沈清和仅仅是离开他,他都会疯掉。他定会将沈清和绑在七皇子府,不叫他见任何人,只属于自己,让他做自己的禁.脔。

这么想想,他真会如此吗?

他舍不得……

这是折断了沈清和的臂膀,叫他做一个废人,他舍不得。

秦筠垂下眼眸,压下心底里翻涌的思绪,提步向前走去。

前方的一树长老特意慢了两步,与秦筠并肩而立,侧着眸看向秦筠,又很快移开了视线,目光盯着前方,声调淡淡的,“想到你母后了。”

秦筠一怔,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树长老叹了口气,“皇嫂知晓你今日及冠定会很开心的。”

秦筠没有答话,而是垂下眼眸,身上是似有若无的落寞,低声喊了句,“皇叔。”

一树长老手里攥着佛珠,没有纠正秦筠喊他“皇叔”。“你今日及冠,怎么还像幼时一样?”

秦筠看着不似刚才那么冷了,“皇叔,你可知晓清和……”秦筠欲言又止。

一树长老脚步顿了顿,面色如常,“如何?”

秦筠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可有给别人加过冠?”

一树长老诧异的瞥了秦筠一眼,他还以为是什么?平白叫他紧张了一瞬,他还以为秦筠是知晓了楚氏的些事情。

“秦筠你是不是说笑?你可有见过哪一个加冠的正宾是一个还未及冠的毛头小子,不都是一个个装的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秦筠:……

秦筠提醒一树长老,“皇叔,表兄的缁布冠就是我加的。”

提起林修竹,一树长老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次来大兴善寺的翩翩少年,跟秦筠一样有毛病,“老衲忘了。”一树长老理直气壮。

秦筠不说话了,也被一树长老的厚脸皮震惊了。

一树长老看向秦筠,又瞥了眼后方的沈清和,“你为何不去问沈小友?”

秦筠欲言又止,他知晓自己问了沈清和定会告诉他,不过他不想,也不敢去问。

一树长老一看秦筠不言语就知晓怎么回事了,骂了声“昏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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