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旧案翻开,故人重提 - 对入朝堂 - 一个十三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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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旧案翻开,故人重提

今年多事之秋,本以为诸事大小都应落下帷幕,种种事宜早已成为往后几年茶楼中说书先生最常谈及的故事,却不知承德帝继位以来最大一长变故,会在一个平平无奇的腊月发生。

月初之际,季思官复原职后的首次上朝,他尽量弱化着自己的存在,小心翼翼打量着众人神色,明明同往常无二,却不知为何让他心口涌起一阵不安,只能皱了皱眉,将这份怪异的感觉压下去。

朝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未出现任何问题,可满朝文武有不少人心思各异,等的便是谁做这只出头的鸟儿。

承德帝浑身弥漫着一股衰败的死气,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的枯木,从内里便开始腐烂,仅仅留下一层薄薄的外皮,他双眼往外凸起,说话的语速都较以前慢了许多,精神也越发不佳,便抬眸看向孙海。

后者得到示意,刚想上前一步宣布退朝,李弘煜微微侧眸看了眼身后的孔令秋,二人的视线隔着人群相交,未有只言片语,仅一个眼神却能明白其中含意。

果不其然,孔令秋出列躬身一拜,厉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众人呼吸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在孔令秋身上,有些讶异这出头的鸟儿会是礼部的人,而心中有何打算,估摸着只有李弘煜和孔令秋自己知道了。

他说完话后也未继续往下,而是在等承德帝的反应,小一会儿后才听承德帝开口,“启奏何事?”

紧接着孔令秋便接过话头,他明白此事若是铺垫越多事后麻烦也就越多,倒不如一开始就直奔主题,用一句话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般想着,他开口所说的话却足以让临安变了天,“臣要说的是原户部尚书曹为远在刑部狱中中毒,险些丧命一事。”

不需过多言语,承德帝却明白孔令秋今日这一出唱的是什么戏了,眉头微微皱了皱,脸色沉了三分,“此事自有刑部会去查实,同你礼部侍郎有何干系?你今日提及此事,莫不是想越俎代庖?”

“臣不敢,”孔令秋连忙颔首否认,“只是陛下可有听见,这宫里宫外都在传……”

话还未说完便被承德帝打断,“传什么?这流言蜚语岂能作数!”

“坊间都在说是皇后娘娘意欲大义灭亲,陛下一向公私分明,以身作则,此事召曹为远一问便可知晓,若皇后娘娘确实受人诬陷,那今日朝堂对证,满朝文武便是证人,能堵天下悠悠之口,”孔令秋的声音声声掷地,能够落入朝堂之上每一个的耳中,“臣只是不想陛下受奸人蒙蔽,有损陛下一世英名!”

“荒唐!”承德帝脸色顿时一黑,一拍案桌,气的喘息都变得急促起来,一边握紧了拳头,一边直指下面的孔令秋怒吼道:“你当这朝堂是什么地方?审讯烦人的牢狱吗?就凭你这一番话,朕砍你十个脑袋都不为过!”

承德帝气愤不已,可孔令秋不退反进,轻轻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吐出了一句话,“若此事涉及一桩承德二十年的旧案,陛下可会审审曹为远?”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祁家父子和季思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就连一知半解的杜衡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样,其余众人也是神**彩纷呈,各个都在心中有了自己盘算。

毕竟众人心中都明白,若说承德二十年发生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宛妃和未足月的五皇子于火海丧命一事。

承德帝自是也想到了这点,抿紧唇沉思了许久,半晌才听他神情肃穆的出声,“吴岷前。”

“臣在!”

“传曹为远来见。”

“遵旨!”

众人的注意都放在的承德帝身前,未有一人注意到最角落的内侍偷偷退出了偏门,趁着无人主意,撒开腿便跑没了踪影。

时隔几月再次进到着乾清殿,于曹为远而言却是两种境地,这乾清殿依旧庄严肃穆,多年如一日未有丝毫改变,昔日同僚身着朝服分列而站,投来的目光带着几分讥笑,几分不屑,几分幸灾乐祸,与衣衫褴褛佝偻卑微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从心底升起几分恨意和狠辣,恨李弘炀,恨曹玉菡,甚至连祁家都给恨上了。

种种思绪翻涌,他从中间直直走过,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将每一个人的表情牢牢记在心中,余光瞧见李弘煜时顿了顿,又连忙挪开,未教人察觉出丝毫端倪。

“罪臣曹为远见过陛下。”曹为远双膝着地行了大礼。

“抬起头来,”承德帝也未让他起身,只是就着这个姿势问,“听吴岷前说,你在刑部狱中闹着要见朕,可是有何要事要说?”

“陛下,罪臣对罪臣所犯之事并无异议,事已至此在说什么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已是无用,罪臣自知死不足惜,可陛下仁慈,怜我曹家世代忠心,为大晋劳碌奔波,特饶了罪臣一家老小,罪臣心中感激万分,唯有念经食茹,替陛下祈福,佑我大晋百年昌盛。”

他说的声泪涕下,一副感慨万分的模样装了个十成十,小一会儿才说到了要点,“陛下良善却有人在天子脚下,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意欲取罪臣之性命,罪臣死不足惜,唯恐陛下受奸人蒙蔽,损一世英明,罪臣今日拼尽这条命,也要揭穿此人真面目,不再让陛下蒙在鼓中,不再受那残害皇嗣祸乱后宫,意欲损我大晋百年根基的毒妇蛊惑!”

话已至此,所指向何人已然不言而喻,今日局面有些出乎所有人意料,众人纷纷屏住呼吸,低垂着脑袋不做一点声响。

承德帝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掩唇咳嗽着,随后沉声问,“你所指这人是谁?”

闻言,曹为远缓缓抬起头来,直视承德帝的目光,转瞬又低了回去,语气却越发坚定,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明白,“罪臣话中所说之人,不是旁人,乃是罪臣同父异母的妹妹,大晋如今的皇后!”

“放肆!”

话音未落,承德帝勃然大怒,抬手一扫,案桌上的折子落了一地,满朝文武齐刷刷俯身颔首,齐声而言,“陛下息怒。”

“曹为远,朕看你是活腻了,不想要你这条命了!”承德帝鼻头翕动,恶狠狠的怒吼。

曹为远本就是胆小怕事之人,天子不怒而威,这会儿出了不少汗,汗水顺着鬓角落下,打湿了衣襟。

他口中干燥万分,不住的吞咽唾沫,身体颤抖如筛糠,四肢无力,还好是跪着,若是站着怕是要直接跌坐在地上。

余光瞥向一旁的李弘煜时,后者眉头微微一皱,曹为远顿时又收回目光,咬了咬牙哑着声道:“陛下明查,罪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皇后善于用表象迷惑他人,实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全天下都被她蒙骗了,若非罪臣这些年替皇后做事,怕是也当真以为我大晋的皇后贤良仁善,心系黎明百姓,是一等一的贤后!”

一旦开了口,之后再说其他便容易了许多,曹为远停了下来,吞咽了口唾沫,再次抬眸望向承德帝,“正因罪臣知晓皇后颇多见不得光的事,皇后这才欲将罪臣除之后快!若非罪臣信不过未用多少吃食,怕是当真如了她的意,我大晋有此国母岂不是仍由他国取笑!”

“你口口声声说皇后心思歹毒手段狠辣,那可有何证据?若无凭无据,仅凭你片面之词如何叫人信服?”此时晏浩出了声,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丝毫问题。

“皇后平日里残害宫人的事,陛下只需派人去栖凤宫一问便知,只是皇后手段了得,那些宫人怕是不会轻易开口,陛下不如对他们动刑,这般他们兴许便会说了。”曹为远有些急迫的回道。

未曾想承德帝听完后更是大怒,重重一拍案桌,指着下方这人咬着牙怒吼,“屈打成招?朕看心思歹毒的不是皇后,而是你!朕不想再听,你也不必再说了!”

晏浩在心里冷笑了两声,面上却是顺着承德帝所言往下,“于是说来说去你也没点实据,曹为远你可知皇后是何身份,能由你如此侮辱,就算你是皇后兄长又如何,按律理应受五马分尸之刑!”

“陛下,”晏浩出列一拜,沉声而言,“此人满口胡言,无凭无据就当着百官的面儿折辱于皇后,此事若传了出去,无论是于皇后还是陛下,那都有损皇室颜面,以微臣之见莫要听他胡说八道,压下去择日行刑便是。”

曹为远生怕承德帝听了晏浩所言,忙出声辩解:“罪臣若是无凭无据,又怎么当着百官的面儿参皇后一本?那不成了自寻死路吗!望陛下三思啊!”

与此同时,站在前列的李弘煊侧眸看了一眼工部尚书范奕,抬手碰了碰鼻尖,后者立刻顿悟过来,出列一拜也出了声,“陛下,这曹为说的不无道理,折辱皇后并非小罪,他若真只是空口白话,那费尽这般心神就为了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儿自寻死路吗?除了他为人痴傻外,臣再想不出来他这般做是为何。”

话音落下孔令秋也出列一拜,“臣认为范尚书所言极是,先不说曹为远中毒一事却是属实,就说陛下明明饶了他一命,他没必要放着生门不走,偏往死门而去,陛下不如再听听他所言,许是并非这般简单。”

这二人,一个是瑞王的人,一个原先是梁王的人,李弘炀这会儿才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场戏,这是一场针对他的局,可此情此景他没法出声,一是因为他身份所致;二是因为曹为远所说却是事实。

他比旁人都要知晓自己母妃是个什么样人,一个为了权势能给自己亲身儿子下毒的人,待自己已是这般,待旁人更是算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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