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 对入朝堂 - 一个十三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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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涂月过半,至此将除去故旧而更新矣。

临安城的百姓已经开始着手新年正旦的事了,逢人便能瞧见喜上眉梢,巴巴望着到月尾。

与百姓相比,宫里头就冷清了不少,短短数月发生了不少的事,莫说其他,单只这半月以来,恰逢太子大丧,皇上病重,故而也没人在殿前提及此事,只好一切从简。

自打太子去后,承德帝便未上过朝,大事尽数交给了瑞王处理,百官拿不定承德帝这番用意,私底下吃酒时也会谈及此事,纷纷觉得,这储君之位怕是要定在瑞王头上了,更有甚者,已然觉得,要不了多久,瑞王便是新皇了。

一时之间,瑞王风头越发大,接手的事务也办的极其漂亮,叫人挑不出一点刺。

可任由外头如何腥风血雨,依旧没对季思没有任何影响,他既不巴结李弘煊,也不讨好李弘煜,安分守己做着自个儿的事。

承德帝许是为了弥补如今该称国姓的李念,又知晓李念并不想见他,便时常让季思进宫说说李念近况,落在旁人眼中倒显得季思极受宠一般。

从宫里出来时好巧不巧遇见了李弘煜,隔着一段距离,二人的视线相交,季思率先有了动作,几步上前朝着人行了礼,“见过王爷。”

李弘煜颔首回了礼,“季大人这是从皇上宫里出来?”

“却是刚从皇上那儿出来,这不正要出宫呢,瞧王爷这方向,可是也要出宫?”季思装作好奇的模样,轻声道:“不如一道儿?凑巧有些私事想向王爷讨教讨教。”

这人眼神瞧不出丝毫算计,满是真诚,李弘煜瞧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却有了打算,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温润如玉的假象,轻笑着说:“季大人有何不解,直言便是。”

“既然是私事,总归得小声些,”季思压低了声音,“不如,下官请王爷吃酒,就是不知王爷可赏脸?”

季思眉眼生的极好,含笑望着人时,自带三分柔情,下垂眼本是显得不大好相与,可自下往上望时,流光潋滟,满是风情,李弘煜一时之间看的有些恍惚。

无可厚非,季思这张脸处处生的和他心意,无关性别,如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对他另眼相待,如今再次凑近了瞧,依旧合他心意。

恍惚只是一瞬,转眼间李弘煜便恢复了正常,可哪怕只有一瞬,却足以让季思肯定,季大人同秦王之间,不仅私交紧密,甚至比之旁人更是不一般。

秦王如何想的他并不确定,可季大人唯独对他才会有的那份悸动,真切而又清晰,当中夹杂的恨意,使得他极其矛盾,快要被这份爱恨逼疯。

何必呢!

季思在心中叹了口气。

李弘煜眯了眯眼睛,随后展颜一笑,“既如此,也不好拂了季大人面子,请!”

说来也实在凑巧,二人寻的这间酒楼,正是当日李弘煜同季思饮酒的那家,同样是在窗边落了座,季思侧眸扫了眼底下行色匆匆的百姓,再回过头来时,小二已经将酒菜送了上来,连菜色都同之前无二。

他挥手示意人退下,待关门声响起,雅间便安静了下来,随后执起温好的酒壶起身,弯腰横过桌面替人斟酒,轻笑着说,“这外头天凉的紧,王爷饮杯酒暖暖身子。”

“季大人有心了。”李弘煜点了点头端起酒杯饮了口。

二人都盘算着对方用意,不好贸然开口,还是季思想了想出声,“唉,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这太子去了实在令人唏嘘,陛下龙体也未有好转,下官无能为力不能替陛下分忧,好在还有王爷掌管朝务,如若不然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不敢邀功,”李弘煜笑了笑,“朝务之事大多是瑞王负责,我不过是帮衬了些,管管宫里一些琐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G,这就起王爷过谦了,”季思皱着眉一副不认同的模样,“自王爷回京以来,皇上交托的事哪一件不是办的极其漂亮,这能力如何也是有目共睹的,莫说朝中官员了,皇上心中也是明白,要不然今个儿也不会同我提及王爷……”

话说到这儿,季思好似想起不大妥当,又连忙住口,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急忙端起酒杯遮住脸,装作饮酒的模样。

“哦,皇上提到我了,”李弘煜笑意加深,可却未达眼底,只是唇角扬起的弧度变大了些,“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这……”季思一脸为难,眉头皱得死死地,好似万般懊悔自己先前说的那番话,小一会儿后,却像是下定决心般将酒杯重重搁在桌面,长叹了口气,“不瞒王爷说,皇上却是提到了王爷。”

李弘煜并未接话,只是抬眸望了过来。

季思继续道:“皇上虽在休养,可却心系天下,朝中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立储一事,自是瞒不过皇上,下官今日进宫时皇上便同下官说起了此事,听着像是也有了立储的打算。”

语毕,季思停了下来,打量着对面之人的神情,见他端着酒杯神色并无半点变化,心下一沉,只好将问题抛了回去,“王爷可知皇上是如何想的吗?”

“但闻其祥。”

“皇上同下官说:瑞王心思纯良,却优柔寡断了些,做事总是少了份狠,少了一位君主必备的果断和狠心,能成一位仁君却并不是一位明君,而恰恰大晋此时要的便是位明君。”

“瑞王性子却是良善了些,人若不犯他,他自也不会犯人。”李弘煜缓缓出声。

“王爷就不好奇皇上是如何说你的吗?”季思再次将问题抛了过去。

果不其然,李弘煜掀起眼帘将目光望过来,有些瞧明白季思这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了,随后笑出声,“季大人今日,吃酒是假,怕是有备而来啊。”

“王爷说的哪儿的话,”季思也勾唇笑了笑,“难不成下官还能特意在王爷出宫的路上堵王爷不成吗?”

李弘煜笑了笑没说话。

季思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酌着杯中酒,侧眸看了一眼窗外街道,声音挺起来有些悠远,“皇上说,看不透王爷,王爷瞧着将淑嫔娘娘不争不抢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可实际上如何,怕是只有王爷知晓吧。”

这番话季思说的半分真半分假,本就是想探探李弘煜虚实,怎奈这人未有一点慌乱,连脸上笑意都没变过。

思绪翻涌,季思将视线收了回来,望着面前之人,温声而言,“王爷当真不求那个位置?”

“季大人怕是有些醉了,还是慎言的好。”

闻言,季思不予置否,只道:“王爷是聪明人,那下官也便直说了,如今皇上将五皇子安置在祁府,打的什么主意王爷应当清楚,这坊间都在传储君之位已是瑞王的囊中之物,可下官却不这般认为,以下官看,皇上想立的储君应当是五皇子。”

李弘煜笑意消散,目光有些冷淡,炉子上温着的酒冒出氤氲热气,将他脸上神情遮的有些模糊不清,“季大人今日所言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季思玩味的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下官还以为已然说的很清楚了,五皇子若想继位,最大的阻力便是瑞王,瑞王身后有平北将军府,听闻郭敬义吃了安德鲁送来的解药已经清醒,若是争起来,谁能是瑞王的对手?”

“五皇子如今还能仰仗皇上,可皇上能护得了多久?到那时莫说五皇子了,连下官都得被牵连。”

“与其以卵击石,不如早早想好退路。”

“那以季大人说完,我便是你的退路吗?”李弘煜挑了挑眉,“真是如此的话,季大人也未免高看了我,我既无外戚显贵,也无半点人脉,文不成武不就,便是这般平庸,季大人还望我做些什么?”

“进可玄武之变,退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能成之事并不少,”季思替人将空的酒杯斟满,轻轻推回原位,抬起眼眸,“主要是看王爷是如何想的了。”

“怕只怕季大人一片盘算要落空了,”李弘煜将酒杯推了回去,“我比无心皇位之争,亦不想掺合其中,季大人今日所言便当做没听见,往后莫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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