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微臣恕难从命 - 对入朝堂 - 一个十三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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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微臣恕难从命

承德帝双手攥紧衣袖,脸上神情十分慌乱,目光混浊充血的盯着严奕,发出的声音嘶哑粗粝,像是被沙石摩擦的一般,“你……你受何人指使……”

“陛下当真不知晓吗?”严奕未答反问。

只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让承德帝呆愣住,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名字,“秦王!”

他从未正视自己这个三儿子,一是因为秦王文不成武不就,难担大任,二是因他出身低微,注定同储君之位无缘。

未曾想却是看走了眼,这哪是任人摆布的羊,明明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思及至此,承德帝挣扎着起身,又重重摔了回去,喘着大气呵斥,“尔等乱臣贼子,以下犯上…朕必要你们不得好死!”

这人是强弩之弓,严奕自当不放在心上,而是冷冷打量着,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人道:“陛下怕是还不知道吧,自始自终你只是中了毒,这毒是西羌秘药,名为一绝,无色无味,不教人察觉,服下的人起初会渐渐上瘾,随后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最终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呕血而亡,陛下如今可深有体会?”

承德帝嘴唇抖动,满面惊恐,发现自己确如这人所言,五感失灵,四肢酸软,五脏六腑像是被烟熏火燎般烧着,疼的他满头大汗。

一旁的季思闻言,也抬头望来,神情自是讶异万分,他知晓李弘煜觊觎皇位,却从未猜到这人心狠至极,不仅勾结敌国还杀兄弑父。

这二人怕是早有准备,才如此肆无忌惮。

许是瞧见了季思眼中复杂的情绪,让严奕起了逗乐的心思,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陛下待臣不薄,虽立场不同可微臣却并不想让陛下的命,不如这样吧……”

他停顿下来,在怀中摸索了会儿,掏出个瓷瓶在手中扬了扬,“这便是一绝的解药,陛下现在服下,兴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那个瓷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承德帝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目光死死落在严奕身上,身子小幅度的抽动着。

后者见状,缓缓走了两步,随后却又停了下来,“微臣身上寒气重怕惊扰了陛下,不如这样,就由季侍郎将解药送过去。”

说罢,他调转方向走向季思,将手中瓷瓶递了过去,眉头一挑,轻声而言,“有劳季侍郎了。”

季思顺着瓷瓶抬眸,目光同严奕相交,心中思绪翻涌,种种念头浮现,最终只是接过瓷瓶侧眸看了眼龙榻上的一国之君。

在众人眼前抬腿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极其缓慢,抿唇的唇同他紧绷的神情一般,未流露出半点情绪,哒哒的脚步声最终在距离龙榻还有三步时停了下来。

二人离得不算近,却足以让承德帝瞧清季思眼中情绪,有些难以置信,双手攥紧床单,微微直起身子,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哑着嗓子出声,“你恨朕?你为何恨朕?”

这是个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题,无人知晓季思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许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冷静的望着承德帝,脑中想了过往种种,可却又仿佛一片空白。

“陛下,”他开口沙哑的声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清了清嗓子,方才继续,“微臣,恕难从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严奕皱了皱眉头,连承德帝也微微愣住,随后才反应过来,季思这是在对他刚刚下的令表态,他不愿除掉祁然,哪怕是虚以委蛇也不愿。

若是此时,他还当这二人没有私交,便是当世第一蠢人了!

承德帝脸色铁青,口中发出牙齿摩擦的咯吱声,那目光恨不得从季思神情咬下一块肉来,胸腔急促的起伏,喘息不匀的低声厉吼,“你……你……”

季思目光未变,依旧带着些许平静和冷漠,在众目睽睽下,抬手扯开瓷瓶的封口,手腕微微偏斜。

仿佛知晓他要做什么,承德帝变得急躁起来,人到绝境之际,倘若能有一点希望都不愿放弃,于承德帝而言,这便是他的生机。

猜中季思意欲何为,他瞳孔猛地放大,眼珠像是要瞪出来一般,嘴唇抽搐的异常严重,只是不住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不要……不要……”

一旁的严奕倒是看的有趣,嘴角噙着笑,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悠,觉得这出戏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几分。

殿中众人心思各异,季思并不想去猜测他们所想,只是瞧着承德帝慌乱的神情,心中难得的畅快舒适,那些蔓延在心底身处恶意和阴暗,一直被他压抑着,此时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快要将他吞噬掉。

神灵之所以为神,是因为他们比凡人多了神性,何为神性,便是不悲不喜不恨不念。

季思只是俗人一个,哪怕他对祁然说不怨不恨,实际如何只有他自己明白,都说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头,然而他从来也不是什么菩萨,做不来什么低头。

故而,手腕缓缓翻转,瓷瓶也随之倾斜,里头白色的粉末的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不,你不能这样,解药,朕的解药!”承德帝双目通红,整个人陷入了疯魔,挣扎着起身,疯了一般扑下床,发出重物落地的声响。

“嘭!”

弹弓击中飞鸟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十分清晰,那穿着官服的几个哨兵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字里行间满是即将要升官发财的得意,殊不知周遭危机四伏,他们一言一行早早落入旁人眼中。

不远处山坳上,几个人影借着半人高的草丛掩身,紧紧贴着地面注视着下方动静,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他们身上,反而成了得天独厚的遮掩,不凑近瞧丝毫看不出有人的模样。

最先忍不住的是个身形娇小的姑娘,她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来,却是本应在蜀州的朱雁雁!

她虽是被冻的不轻,却半点没发出声响,只是咬着牙强撑,随后身上突然盖下来一块银白色的披风,让她身子多了些暖意。

“你不应该来的。”身旁的人出了声,白雪的光反射到他的脸上,正是祁然!

“我求了阿爹许久才让他允我同你一道来临安的,咱们来打先锋,赵叔他们大军随后就到,能出什么事,”朱雁雁也学着压低了嗓子,盯着那些哨兵不解地问,“祁然,你不是说皇上要传位给五皇子,怕有人借机生事,这才让你去蜀州调兵,可下面这群人明显是在守城,不让其他人马进到临安。”

“嗯,”祁然抿了抿唇,紧皱的眉头泄露出他的不安,“这便说明临安出事了。”

“临安出事了?”朱雁雁瞪着圆圆的眼睛,像是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可我瞧这排兵布阵的方式,不像是大晋将士。”

“此话怎讲?”

“瞧见那笼子里的鸟没。”

祁然眯着眼睛打量了会儿点头。

朱雁雁瘪了瘪嘴,好似极其不待见这种鸟,“这种鸟我在天启八营见得多了,西羌军营中专门训练来做侦查和巡察的,你可别小瞧了去,那只杂毛畜牲眼力见儿极佳,比人好使多了,夜里尤甚,那哨兵挂在脖颈间的哨子也是用鸟骨头特制的,只要哨兵一吹哨,它们便能发出一种呜呜的声音。”

“这种声音我们听着没什么问题,可鸟之间会有感应,那其他人便能知晓有埋伏,好早早做出应对,我天启八营的将士,以前没少在这种鸟身上吃苦头。”

“依你所言,我们若是冒了头便会被察觉?”祁然问。

“按理来说是这样。”

“雁雁小姐既说的是以前,那便说明如今有了解决的法子。”

“你这人当真聪明,”朱雁雁话中不掩对人的赞赏,挑着眉有些得意的说:“其实哪儿来那么多法子,那鸟既会叫,杀了它不就叫不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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