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番外
“这是要去哪里?”厉雅再问。
厉纯:“回宫去,让太医再给你看看。”
厉雅不再言语,回到尔兰殿,好在皇上没有再跟着,只是派了太医来。
转过天来,厉纯终于等到了臣子们的发难。他听他们说完,奏请中用词谨慎小心,透着一股无奈,实在是事情传得太过离谱,不得不请皇上澄清的样子。
厉纯看着众臣,他平静地道:“这不是传闻,朕心悦公主。”
此话一出,大殿里一下子吵了起来,这帮人用词开始激进,厉纯在他们跪倒一片,口中三呼皇上,好像要亡国一般中,他才又开口:“曲公公宣太|祖手谕吧。”
下面一下子静了,太|祖会有什么手谕?安静地听曲公公宣完,众人一时无话。
皇上道:“朕与公主并无血缘关系,与太|祖也无血缘关系,但朕是太|祖皇帝亲选的皇位继承人,你们有异议吗?”
此时,下面众臣哪里还顾得上皇上与公主的私事,全都震惊地沉浸在太|祖的那份手谕内容里。皇上问他们有无异议,他们哪敢有,那手谕中明明说了“杀无赦”。
皇上一挥手,曲总管把手谕传了下去,站在前面的几位重臣,接过一一看了,果然是太|祖皇上的亲笔,加盖了玉玺的。
他们能说什么,江山是他历家的,历家人都不在乎,他们这些臣子又能说什么。于是众臣再度跪下,三呼万岁,算是集体表了态。
下了朝回到家,有些人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皇上与公主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不能在一起吧,公主可是有夫之妇,目前还怀着驸马的孩子呢。
大殿上发生的一切,本不会为公主所知,但现在御前与尔兰殿的人一直在倒班,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把今日大殿上的事传到了公主耳中。
厉雅不知真假,叫了御前的一个太监来问,此人绘声绘色地把早朝上发生的一幕详细地说与了公主听。厉雅听后,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美棠让太监下去的。
美棠也震惊,但同时感到些欣喜,至少公主不会陷入不伦之中,于天地不容了。她想劝公主几句,忽听公主说:“没有用的,他怎么就不明白,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已身为人妇,与皇上是万万不可能的。”
美棠也叹气,谁说不是呢,皇上抢臣子妻同样有违人伦,天地不容。
晚上皇上来了,拿着那份手谕。厉雅看都没看,只道:“一直以来皇上的底气就是源于此?”
“我说过的,我们是可以的。”
“我们不可以。”厉雅打断他,“就算我们不是姑侄,我还是您的臣妇,我无意与皇上纠缠。”
“谁说你纠缠我了,是我纠缠于你,厉雅,我对你的心,”
“皇上快别说了,你看看我,我大着肚子,肚里怀的是驸马的孩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厉雅豁出去了,就是要哪疼,她越要刺哪。以下犯上,他越是生气了,罚了她,也好过他这样不依不饶。
可皇上一点都不生气,还是那副哄她的样子,“谁说你不要脸,朕就剐了他的脸,一切都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想着你念着你,情难自禁。”
厉雅一咬牙,“可我不喜欢你,我爱的是驸马,如今你口口声声念着我,却要拆散我和爱人,此种行为哪怕你是皇上也令人不耻。”
门外只留有曲总管一人,他听着公主的话,竟有些为皇上感到不值。皇上为了堵住幽幽众口,竟是把对他皇位不利的太|祖手谕都公众了出来,拿自己的出身给京都各家八卦,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上都做到了这一步,不说公主能有所触动,但也不要这样指责谩骂皇上吧。
屋里一下子没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听皇上说:“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公主说得对,我若是喜欢你,就不该做让你伤心的事。但可不可以求你个事。”
厉雅不说话,皇上继续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请你忍耐,呆在宫中可以吗?”
厉雅:“为什么?”
“想把你的曲谱出集成册,事情只开了个头,我不想半途而废。你也不要因为是我牵头这个事,就不做了,那样的话太可惜。我保证一个月内做完此事就放你出宫。”
厉雅只得退一步:“皇上说真的?不食言?”
“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厉雅:“好,就一个月。”
厉纯见她答应,马上露了笑脸,“那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从今天开始?”
厉雅重新恭敬起来:“是。”
一个月里,皇上几乎天天都来,有时会与她一起吃饭,有时不会,但无论在尔兰殿里与她做什么,他都守礼守节,真如他所说,好像留她一个月就是为了制谱出书。
时间倒也过得快,很快一个月就到了,曲谱整理与编排也到了尾声,就算装订起来着人出版了。
皇上给了口谕准她后日出宫,从此安居余家,除按制该进宫的日子,决不会无故召她。得了口谕的同时,皇上请她晚上到御前,说是最后再陪他吃一顿饭,也算是个告别。
皇上说得在理,况且也准了她回去,无论从人情还是不想节外生枝上,厉雅都无法拒绝。
她按时到了御前,桌上早已摆满了饭菜,皇上坐好在等着她了。一顿饭是在小桌上吃的,不用人步菜也都够得到,是以屋中只有他们二人。
厉纯全程给厉雅夹菜,席间并没有与她过多交谈,就说了几句,哪个菜好吃,你多吃点这样的。
饭毕,厉雅擦擦嘴,小心地道:“皇上,我可以走了吗?”
厉纯看着她,那眼神厉雅真的接不住,她低了头。就听厉纯道:“你去吧,保重。如果以后有事,记得开口,不要自己硬扛。”
厉雅抬眼看他,他又赶紧道:“我不是在诅咒你过得不好,我是最希望你平安幸福的,只是想你知道,你身后是有人撑腰的。”
厉雅看他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加上嘶哑的嗓子,她心里也不好受,伏了伏身道:“臣谢过皇上。”
厉雅就这样走了,才刚走到尔兰殿,身后就被曲公公追了上来,曲公公跑得气喘吁吁,见到她就说:“公主,烦您再跟奴才走一趟。”
厉雅不解:“怎么了?”
曲公公:“皇上在您走后,就开始不停饮酒,您有所不知,皇上不胜酒力,奴才是真怕出事啊。”
厉雅有些踌躇:“皇上想喝也不是我能拦的,您做为贴身侍候的人更能劝得住吧。”
曲公公跪了下来:“公主啊,奴才也只能是劝,哪敢上手拦啊。如今这宫中,既没皇后也没太后,让奴才们往哪找能拦住皇上的。只有公主您,凭心而论,公主也明白的吧,您不说拦着皇上了,就是把酒杯砸了,皇上也不会怪罪的,可奴才们有心护着主子的身体,却不敢这么做啊。求公主,就算为大局着想,也劝一下皇上吧,再这么喝下去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