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盼云霓
久旱盼云霓
被翟以霖这样注视着,景和春不敢继续动作。
原本打算将王辉徽的花束推回,再倒背如流地说出婉拒的话。
拒绝男生告白这种事,景和春也算是老手了。
但如今这样的场面,她确实也是头一回见。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发毛。
总感觉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警告着,如果你伸手接了就完了。
于是只好颤颤巍巍收回手,小小声喊,“哥……”
就算这个时候,景和春也没觉得翟以霖有半点不好。
甚至不需要他“狡辩”,她的第一反应竟是掏掏裤兜,从袋里拿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
“不好意思啊,我们赔……”景和春也弄不清楚这样一束花要多少钱,把所有大额现金都拿给王辉徽,“我哥肯定不是故意的,少了我等会儿回教室补给你。”
“?”
王辉徽视线在两人之中反复横跳,心如死灰看翟以霖那副表情。
那样子,怎么看都不是无辜的。
却不知景和春是怀揣如何心情说出——
不、是、故、意、的?
她的意思是,翟以霖不经意从大老远的操控台赶过来这边,又不小心抢过了他准备表白的花,并且一不注意就将这束花不偏不倚地、精准地扔到了五米之外直径六十厘米的垃圾桶的中间??
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他的神色由震惊转至愤怒,末了又只剩下委屈。
今天来向景和春告白,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他可以接受“我不喜欢你”,可以接受“我们以后保持距离”,他要的只是一句话。
不是……钱。
景和春把他当什么了!
至少也是朋友啊。t
景和春还等待他的回答,没想到眼前这个又黑又壮的大高个——眼一垂、嘴一撇,紧接着落下豆大豆大的泪珠,画面非常之违和。
这怎么说哭就哭啊?!
被吓得定在原地,景和春手足无措,她也没欺负人啊!
她的内心想法很简单,这束花虽然是给她的,可只要她不收,就不是她的。
王辉徽不是她什么人,至多称得上是关系不深不浅的同学,还是通过程乾宇认识的。
无论怎样,把人家东西弄坏了、弄丢了,理应也是要赔偿的。
他们现在又是表白者与被表白者的关系,她不愿欠着这个人情。
这边还在抽抽搭搭地哭,景和春有些无奈,再次掏掏口袋。
一边给他递纸,一边不留情面地把拒绝的话说完。
“不好意思,我现在并没有发展一段恋爱关系的打算,并且如果有这个打算,我们俩也不太合适。希望你现在专注学习,之后一定能找到一个真正合拍的伴侣。”
王辉徽目光怔怔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听完,自动把意思理解为——
我不想谈恋爱,想谈也不会找你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一时更加怅然,悲痛欲绝地看着她,又极为不满地瞪向翟以霖。
似要讨一个说法。
程乾宇觉得他可能是疯了,好端端朝翟以霖发什么火,他不打算在淮和待了吗?
两人好歹也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王辉徽丢人现眼,手脚并用将他拉走。
僵持的时刻,翟以霖终于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来。
那一瞬叫人有些胆寒,很快听他开口,有理有据,模样正经,“这里是运动场,你脚下的地方叫跑道,马上就有体育生晨练,不允许随意停留、长时间占用。”
翟以霖姿态端方、公正,面对所有人,好似真只是在公事公办。
景和春那点惧怕与奇怪稍微压下去了点,结果又听到他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
“再者,你强行向异性进行公开表白、索取关系的行为,已经严重扰乱了校园纪律。”
话音不紧不慢地落下,翟以霖不动声色打量王辉徽。
这一眼,倒像是带上了私人恩怨。
“钱等会儿会到你账上。作为她的哥哥,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请不要在这个阶段做出任何影响景芽芽学习的事情。”
他软硬皆施,将话说得很明白了。
每听一句,王辉徽的气势就被挫弱一分,很快就灰溜溜地垂着头,不用程乾宇拉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