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6.选择的路

玄脉传来阵阵的绞痛，桓阳生额头青筋爆起。桓阳生非常非常的痛，痛得脸上的肌肉完全变形，狰狞至极，痛得简直要叫出来，想要喊破喉咙，可偏偏，桓阳生要集中精神。

可以说，现在的桓阳生，连痛叫的时间也要节约出来。

因为，如果不集中全力来对付药性的话，自己极有可能会晕死过去，而晕死过去的结果，便是药性大量的流失，不仅不会对身体有帮助，还会造成很大的损害。

桓阳生现在就像个燃烧的火炉，体内的水气被大量的蒸发，皮肤的表面，没有任何的汗水，却渐渐凝结出了白白的盐霜，因为，汗水的水分在还没有离开毛孔的时候，已经被蒸腾成了水气！

屋内的温度，迅速地上升，离得桓阳生比较近的花草，叶子的边缘开始萎缩卷曲。

“师父，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林玉握紧了拳头，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他会不会有危险？”

看到桓阳生受苦，她是感同身受，心中说不出来的痛苦。

虽然林玉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折磨，但是，作为一名强大的药师，对于药性，有着深刻的理解。

“死不了。”沈文君轻声说道。

与自己的徒弟，沈文君不像对别人那样，冷冰冰的没有多少话语。因为，作为师父，沈文君对林玉这个徒弟是极为满意的，也尽可能地去指导徒弟的成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沈文君唯有对着林玉，才有如此多的耐心，“这条路，是桓阳生自己的选择。”

“在前进的路上，总需要有人顶在前面，”沈文君继续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神情，“桓阳生，就是选择了站在前面的人。”

听到这话，林玉玉口紧闭，沉默不语。

林玉紧咬嘴唇，紧紧地注视着桓阳生，都没有感觉到，嘴唇已经被贝齿咬破，鲜血顺着下唇流了下来。

沈文君的话，林玉听得明白。

桓阳生的身边，有太多他想守护的人，为了这些守护的人，他必须担起更重的担子！因为，桓阳生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

屋内的空气，变得仿佛要燃烧起来，越来越热，玄力也变得波动起来，非常的不稳定。桌面上盛放试管的金属架，发出了喀啦喀啦的响声。

沈文君眉毛挑了一下，向前一步，站得离桓阳生更近了一些。当她跨出这一步，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而且，玄力的波动，也平息了下来。

沈文君递出一条纱巾，示意林玉擦掉嘴唇上的鲜血，林玉这才醒过神来，感觉到了下唇上的疼痛。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桓阳生才睁开了眼睛，药性已经全部融入到了经历了磨难洗礼的玄脉之中，玄脉变得无比的强韧！

这是一个摧毁与重建的过程，重建的玄脉，无论是对玄力数量的流转，还是玄力流转的速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多谢师父。”桓阳生站起身来，看到了林玉下嘴唇的伤痕，不免有些心疼。

“既然来了，就多等会儿，”沈文君说道，“正好将这药丹捎出去，玉儿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是！”桓阳生点头答应。

林玉与沈文君，继续开始了忙碌，只是，两人忙碌的，并不是同样的事情。

沈文君做的，是制造出药剂，而林玉做的，则是通过添加一些辅助药剂，来调整药效，并促使药液凝结成药丹。

真正重要的事情，都在沈文君的手上，而且，沈文君也不屑于为了那些并不致死的疼痛的副作用，而改变药剂。

林玉所做的，就像是哄小孩吃药时，在药汤中加入糖是一样的道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那种仿佛要把身体绞碎一般的痛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墙根爬到了墙头，继续跃过高高的墙头，跳到了院子里。

夏天的阳光，极为霸道，带着不说理的热度，使得空气中的温度快速上升。

桓阳生还在盯着配制药液的林玉，就像看着这个世界上最挚爱的珍宝一样。

“好了。”林玉将最后一支药液配比完成，伸了个懒腰。

原本清瘦的，如同搓衣板一样的身材，随着身体的恢复，也展露出了羞涩的曲线。

林玉忽然想到，还有桓阳生在看着自己，脸色变得羞红了起来。虽然二人已经熟识，但是，被一个年轻男子如此看，还是不免有些羞涩。

“师父呢？”林玉羞涩过后，这才注意到，沈文君已经不在房间里。

“休息去了。”桓阳生笑着说道，“说是操劳过度，对皮肤不好。”

听到这话，林玉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林玉知道，忙起来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沈文君，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后面那话，是我补充的。”果然，桓阳生笑着说道。

桓阳生明白，沈文君离开之前并没有说话，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为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我送送你。”林玉盯着桓阳生那有些疲惫的面容，心疼地说道。

“好。”桓阳生一口应了下来。

这种事情，桓阳生正巴不得呢。

林玉经过一夜的忙碌，精神却依然很好。

桓阳生将药丹收了起来，两人肩并肩，向着院子里走去。阳光照在二人的身上，在后面拉出两道长长的身影。

桓阳生一伸手，拉住了林玉的小手，入手柔滑细嫩，一旦握住，就根本不想松开。

林玉嘴唇一抿，手臂轻轻哆嗦了一下，却并没有缩回，而是任由桓阳生握着。

桓阳生脚下一用力，牵着林玉，直跃过了墙头。

林玉的眼光，盯着地上，好像地上有什么宝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