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145章

他按下熟悉的，李泽田的电话号码，心想这种时候那家伙应该已经睡了。电话响过三声接通了，果然是答录机。

答录机的留言跟电话主人平常的语气一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是哪来的笨蛋在这种时间打电话来？我怎么可能醒着！有事快点留言，说完快挂！”

张艺心里暗笑着。这个号码是个人专用电话，不知道其他人听到这段留言的人会有什么表情？真像是李泽田的作风。

“是我。鹿云修昨晚回来了，跟你道声谢。宁静海也要我向你道谢。费了你不好工夫，真抱歉。明天打个电话给我，当然是在你清醒的时候。”

放下话筒，张艺打理了一下衣着，然后走向办公室通知大家，宁静海的休假和变更拍摄计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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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云修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管风琴声给惊醒。

他想起很久以前，张艺的父亲张眸还活着的时候，曾带他去过一次的古老教堂里的那座毁损的风琴。

他问站在风琴前的小鹿云修：“想弹吗？”

小小的鹿云修抬起头，看着温柔微笑的他，摇摇头，用大人般的语气回答道：“不用了，会挨骂的……”然后他把英籍神父请来，用流畅的英文问着能不能弹奏这座风琴。

年老的神父对这个将他的母语说的那么动听的男人笑着说：尽管弹，没关系。

“小云修，你要弹什么？”

放在鹿云修肩膀上的大手掌，是那么温暖。小鹿云修抬起头，用眼神问道：可以吗？

张眸扬起眉毛，笑着点头。于是小鹿云修便坐喜悦地回给他一张灿烂的笑容。

小鹿云修将手指压上那已毁损的风琴饱含湿气的键盘上，风琴的音色却仍足以反应出他充满愁绪的心情。

“神啊……”

侧耳倾听美丽音色的神父低头说道：“你派遣了一个天使，到我这座等着被拆毁的教堂来……”

每当鹿云修一回头。就会看到张眸用温柔的眼神，笑着看他，这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共度的假日。

不久之后，张眸就因为突发意外而摔死。听到噩耗的小鹿云修跑出家里，一个人来到教堂。然而那里只剩下一堆瓦砾山，到处都找不着他一直祈求能留在身边的张眸，还有那个亲切的神父。

找不到温柔体贴的张眸的小鹿云修，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茫然地呆立在当场好长一段时间。

鹿云修回想起很久前的风琴声，和对当时的他而言，代表了一切的张眸的温暖、温柔的声音、充满包容的笑容，不禁发出微微的叹息声。

“云修？”

听到一个低语的声音，鹿云修动了动视线。

“你……你清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