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191章

“大概是高美……就是高师的妹妹出生之后的第二年吧？他母亲的身体变得很差，所以把高师寄在我家，也就是我们刚开始上学的时候。”

宁静海坐到鹿云修旁边，带着微笑打开相册为他做解说。

“这是我父亲上班的诊所。很像临时搭建的小屋吧？我父亲是医大的医生，却宁愿到新泻的偏远乡村服务。我记得是在我4岁左右时……”

突然从大城市安静的住宅区，搬到一天只有一班巴士通行的乡下去时的冲击，当时年纪虽小，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宁静海笑着说。

“原以为看到路上有颗大石头滚动，没想到石头突然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紧紧抓住母亲说，石头在动。结果，我妈说，啊呀，那不是青蛙吗”。以前我只看过雨蛙，从没看过那么大的青蛙。我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去看，我爸却一把抓住青蛙递到我面前来说：“静海，竟然怕青蛙……”

宁静海说着说着就笑了，鹿云修也觉得很有趣似点点头，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怎样了？”

“你知道吗？那种青蛙是茶色的，而且身体又大，发出奇怪的味道，我没有勇气去摸，便躲到我妈后面去。为自己找理由是被青蛙尿在身上回好痒好痒的！最后我爸抓起我的手，强迫我抓住那只青蛙。那种感觉很差劲，我边哭边把青蛙甩出去，结果直接命中我爸的脸。”宁静海大声笑了起来，鹿云修被他愉快的心情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还问道：“你没有被骂吗？”

“当然被骂啦！”

“可是，你遇到那种事，怎么没有讨厌青蛙呢？”

“青蛙泛滥到让你没办法讨厌它。夏天一到，一打开门，它们就会跑进来，抓蝌蚪回来养，不消几天，它们就会长出四肢，不知不觉中，满屋子就都是青蛙了。要是一般的母亲一定很不耐烦，偏偏我老妈却老神在在地说‘它们可以帮忙把虫子吃掉，真是帮了大忙’。”

鹿云修看着怀抱年幼的宁静海和高师，笑着的宁静海的母亲，很羡慕似地眯细了眼睛。

“她真的……好温柔啊！”

“平常是很温柔，可是一生起气来就像鬼婆婆一样。一也到我们家来住之后，我们两个人常因为恶作剧而被骂。我们会拿毛笔去帮附近的猫儿画眉毛，或者去偷隔壁田庄的番茄吃……还为了试试自己的胆量，跑到墓地去把墓碑给推倒再跑回来。我们是很坏的小孩。”

“高师医生也一样吗？”

“当然！通常提议的人都是高师，我觉得好玩就答应了。结果，附近的坏孩子都集合在一起了。我们每个人都会被分派任务，后来当我们结束一件工作，意气风发地回家时，却被接到左右邻居告状的母亲追着打。”

相册上有宁静海和高师两个人攀在树上，边哭边俯视地面的相片。母亲则站在树下，手上挥着扫把之类的东西大叫。还有宁静海穿着穿着雪橇，脸晒得好黑，很得意地摆出胜利手势笑着的小时候的宁静海。看着被毁得乱七八糟的生日蛋糕，不悦地鼓着脸的宁静海，还有在一旁哈哈大笑的高师和喜滋滋吃着沾满两手的奶油的宁静海的弟弟。吃着装饰在蛋糕上的巧克力的父亲和愕然地看着，带着笑容把果汁倒在杯子里的母亲。每翻过一页，这些鹿云修一直很向往的家族景象，就撼动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