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真相
君临他们工作仍旧和晋江离开前一样，处于原地踏步状态。
魏欣咸鱼似的摊在沙发里，嘀嘀咕咕道：“受袭家庭除了非常有钱，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甚至连日常交集都鲜有。”
“难道真像晋小江说的那样，这群厉鬼只是仇富？”
魏博将厚度堪比教科书的资料扔到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想什么呢？”
他嗤笑道：“单凭仇富那点怨气，至于变成厉鬼？而且还都是最难形成鬼婴？”
“那些婴儿死的时候，可是连钱都不认识呢。”
婴儿对世界以及自身的认知都尚未完全，因此难以对外界产生执念，鲜少会变成鬼物。
悄咪咪挤到君临跟前的晋江表面装模作样地看着桌面上的资料，实则在偷瞄对方逆光的侧脸——
君临就像是晋江文学城作者用华丽辞藻堆砌出的男人形象，散乱的发稍散发着清远的檀香。
晋江能随意摘抄任意一段文字贴合在君临身上，却又无法找到一段能完美还原君临的文字。他拄着下巴全心全意地观察起君临，仿佛有时间的长河在对方肩膀流淌，留下显而易见的疏离和被岁月搓摩的热烈。
“你看出什么来了？”君临突然转头看向晋江，暗蓝近乎纯黑的瞳孔微凉。
走神的晋江被问得一愣：“啊？”
君临挑了挑眉，玩味地指着资料道：“你看了半天资料，看出什么来了？”
晋江表情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和君临对视半晌，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看出来人类科学发展迅速，没有子宫也可以生宝宝。”
“哈？”其他四精八道目光如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落在晋江身上，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不明所以的晋江拿起资料，翻到自己刚才看过的那页道：“这份资料里写着，郑夫人在2000年8月因车祸摘除子宫，但是郑家的龙凤胎是在2002年6月出生的。”
“这种新型技术，我在晋江文学城的小说里都没见过。”
深知这意味着什么的布拉多尔目光森寒，似乎要穿透墙壁直刺在客厅的众人身上，她冷声道：“你当然没见过，正经作者哪敢大肆宣扬这种违法犯罪的事。”
魏欣亦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即愤懑道：“所以，这恐怕就是受袭家庭的共同点吧？”
“这要是被报道出去，哪怕他们不死在厉鬼手下，网友也肯定让他们社会性死亡。怪不得死到临头都不肯说实话，看来他们自知进退维谷，所以赌一把啊。”
根据《龙隐国刑法》第三百二十六条规定，进行代孕人员，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多次进行代孕人员，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有遗弃、买卖情节的，处七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注1】
第三百二十七条规定，从事代/孕相关活动人员，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没收财产。【注2】
这三十六户家庭中，不乏上市公司高层和娱乐圈艺人，一旦他们代/孕的事被公之于众，他们失去的将不仅是人身自由。
“可是……”杜云盘沉吟半晌，眉头紧蹙道：“代/孕也不至于催生厉鬼吧？代/孕婴儿的死亡率这么高吗？”
君临接过话头道：“赵夫人曾经说过，赵赫有个双胞胎哥哥，因为天生体弱而早夭。”
“其实在她说起的时候，我就猜到她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任何一位爱孩子的父母会在提起早夭的孩子时，都不会用‘尽职尽责’【注3】所以这样冰冷的词汇。更不会因为‘尽职尽责’了，所以对孩子的早夭‘问心无愧’。”
晋江朝君临身边挤了挤，两人的大腿紧贴在一起：“你的意思是，赵赫双胞胎哥哥的死，另有隐情？”
“当然，要么婴儿是怎么变成厉鬼的？”魏博面露厌恶神色，但还是和其他精解释起来：“有些代/孕机构为节约成本，不一定会为代/孕母亲做全面的孕期检查。”
“这样一来，她们产下患病婴儿的概率就大大提升，而这些患病婴儿就极有可能会被亲生父母遗弃。”
“哪怕是健康的婴儿，也有可能因亲生父母承担不起尾款、亲生父母感情破裂、亲生父母改变主意等一系列原因被弃养。而且在代/孕母亲怀孕期间，亲生父母突然决定终止妊娠，要求其打/胎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所以代/孕婴儿的死亡率远高于正常出生的婴儿，而且有些代/孕婴儿是因为先天疾病没得到及时救治而去世，自然会比正常出生婴儿更容易产生怨气。”
“说不定……”魏博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继续道，“赵赫的双胞胎兄弟，就是因为先天疾病，所以被赵家夫妻遗弃了。”
魏博之所以对代/孕了解得如此清楚，不得不归功于人类喜欢在轻博客上畅所欲言。本体优势，他可以说是特殊案件调查部最见多识广的精怪。
魏欣怔愣半晌，喃喃自语：“人类这种生物，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总能刷新我的认知。”
虽然君临他们基本已经确认了三十六户之间的联系，然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还是再次询问起众人。
起先还有部分家庭仍旧死鸭子嘴硬，然而在赵夫人和郑先生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承认代/孕和遗弃的事实后，无力回天的其它家庭只能默认。
针对这些家庭的情况，君临等五位组长最终敲定用血/祭的方式平复厉鬼的怨气。
然而当众人得知君临等精的计划后，对放血的恐惧远超对君临的恐惧，他们顿时如同滚油注水般炸开了锅——
“什么意思？你们要我们放血化解厉鬼的执念？感情你们还打算超度这些厉鬼？”
“你们到底是哪边的？你们直接把厉鬼打散不就好了？居然还让我们放血，这是擅用私刑！”
“直说吧，你们要多少钱才能解决这事？”
“这些厉鬼杀人如麻，难道不应该直接打散吗？你们脑子里都灌水了吗？”
……
躲在君临身后的晋江愕然地注视着一张张青筋暴露的狰狞面孔，对部分人类的冷血程度叹为观止。
君临懒得和这群良知泯灭的人渣多说，全部踢晕，指挥部门成员薅着脖子挨个放血。
像拖牲口般将昏死过去的众人叠成一堆，捏着鼻子的布拉多尔嫌弃非常：“下蛋的母鸡都没这群人话多，就不能学学生产队的驴，多做少说。”
晋江围观放血半晌，忽然转向君临，甜蜜蜜道：“君先生，你喜欢种田模式吗？”
“我在那种模式下，会灌血肠。”
君临：“……”大可不必。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得强调一下，这段剧情是我2020年12月13日下午5:41分写下的大纲，具体截图可以看我围脖。所以我也没有特指谁，我的确是在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