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回国
祁云岿这边过的也不大太平，似乎从说出同性恋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祁正尧的态度对他一改往日，他甚至一心只想着把祁云岿送出国远离这里远离严宿，都不太过问祁云岿的成绩。
祁云岿对于这样的变化感知明显，但他没有多问为什么，一边自己打工一边学习，偶尔和祁正尧视频的时候，祁正尧询问他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他会敷衍几句。
明明决定他把送出国的时候这么干脆，等他过来了又这种担忧，祁云岿不信他在这边的状况祁正尧没个类似“好朋友”的人盯着。
他们自从那次大吵之后两个人之间就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最开始出国祁云岿还气着，经常不接祁正尧的电话，后来会接了，两个人一视频就开始吵。
刚开始出国那几年祁云岿脾气燥，一遇到祁正尧就开始呛，两个人总能隔着视频吵一架，从大吵到小吵，吵完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僵着，后来祁云岿在这里生活久了也适应了这边的生活方式，就渐渐地不和祁正尧吵了。
怎么说祁正尧这么多年都是他的爸爸，在他十八岁之前是他名义上的监护人，要说恨祁云岿肯定是恨得。
只是年纪小的时候思想很单纯，总觉得分辨事情只用最简单的对错，随着长大经历过生活的历练，他每回面对祁正尧心情都很复杂。
慢慢地，他也褪去脸上的青雉，有时候和祁正尧聊天时看见视屏里他疲惫的面庞，祁云岿总是会心软，后来大多都是祁正尧说，祁云岿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祁云岿以前等着祁正尧腾出时间陪他，到后来祁正尧等祁云岿的电话，更多的是祁正尧主动联系祁云岿。
“你在这里呆了也有几年了，有没有想过未来的规划？”祁正尧在那头的视频里问。
“想过”祁云岿回答，他的嗓音清冽，此刻带着中规中矩的淡然，他正在忙别的作业，边忙边说，“我打算回国，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
“怎么又打算工作了？我不是说过来自家公司吗？”祁正尧不解，“家里的产业一直是为了你准备的，你过来慢慢学，我还能带你，你迟早能够接手的。”
面对他的话，祁云岿面不改色：“那是你的决定，不是我的，而且这是你的公司。”
“你的公司”这几个字刺激到祁正尧，他神色愣了愣说，“你……”
他想开口问你是不是在怪我，话到嘴边又顿住说不出来了，这么多年他们联系的次数最近才频繁起来，祁云岿对他的态度转变他其实很明显感觉到。
在男生越来越大越来越成熟的同时，祁正尧也觉得自己对于祁云岿的了解程度和掌握程度也在慢慢减少。
在他依旧忙碌工作的同时祁云岿也在这边一点一点做起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在成长，并且走的离他越来越远。
他看到这样的祁云岿也会感慨，偶尔还会后悔，甚至觉得自己和祁云岿没什么话题，这都是难过的点。
“你头发有一阵没剪了吧。”他换了个话题说，“都能扎了。”
“嗯”祁云岿的头发差不多到肩膀，处在算长又不长的位置，但绝对不简练，闻言他拿了根皮筋把头发捋后扎起，扎成一个小揪揪。
扎完后说：“很久就留了。”
“你故意的？”祁正尧说着，又叹了口气，“你要回国自己找工作我不拦你，但你总有一天要接管我的产业的。”
祁云岿：“再说吧。”
说话间祁云岿的手机响了，祁正尧看他看着手机的样子又问：“来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想找对象吗？”
闻言祁云岿动作顿住，祁正尧无知无觉还在问：“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可以带回来给我看看。”
“爸”他还没说完祁云岿打断，“你该知道，这边比国内对于同性恋的看法更开放。”
闻言祁正尧也沉默了。
“你送我来这里就该知道这一点”祁云岿提醒他，“我一早就知道我想要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单身。”
这么多年，祁正尧还是第一次提出这类的话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祁云岿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
祁正尧叹了口气说：“我当年的选择……”
“当年的选择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改变现在”祁云岿打断他，“我现在成立了工作室，回国后的交接工作还挺多，可能会有点忙碌，等我安定下来再来找您吃饭。”
“不用了，你回国发消息给我，我腾出时间过来找你。”
“那也行”祁云岿点头。
挂了电话，祁云岿停下手中收拾的东西，脱了力倒在沙发上，他仰头看着天花板。
回国……
这一件事情从出国他就想过很多次，如今终于付出实际，内心反而没有任何的欢喜，更多的还是恐慌。
当年他走的太匆忙，甚至没有带走那里任何的东西，目前为止也跟国内的人没有任何的联系，他这次一切都从零开始。
时隔多年再次踏上故土，祁云岿心底既期待，又担忧。
过去那么多年了，一中变化大吗？大家的变化大吗？
还有……严宿身边已经有别人了吗？
国内的机场一如既往热闹，祁云岿下了飞机跟其他人一并往出口走去，还没走出门就听到广播里传出航班的登机信息。
出了机场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祁云岿脚下才有一丝真实感。
“这儿！老大！”不远处的呼喊声传入他的耳畔，祁云岿循声望去，只见他们工作室的张婉站在不远处冲他挥手，“恭喜老大回国啊！车已经在那边了，我带您去！”
说着她要接过祁云岿手中的行李箱，祁云岿没让她拿：“女孩子不用提这些，你带路就好。”
张婉：“好嘞。”
张婉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前几年在国外读大学和他碰上的，得知张婉和他的专业相近，张婉也十分乐意加入他的工作室，回国后就在国内准备，随时迎接他回国的事宜。
张婉带着他走，一路上祁云岿都观察过去。
来到车前张婉回头见他神色不大对劲于是关心问：“老大，您怎么了？”
“没事”祁云岿摇了摇头，“就是突然想到，当年我出国也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