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逃避
宋六月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戍景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面前的椅子上,抓着她的手腕看了一眼,那红痕早已消得差不多了,白皙的手腕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早就好了,我又不是瓷瓶。”宋六月面上一红,想到席上沈悦说的话,心里更加紧张,正打算抽回手,又被戍景紧紧的拉着。
“娘说,你那日神色匆忙,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吗?”看着面前染着红晕的人,她低垂的眼眸,那不断颤栗的眼睫毛,都像是什么在挠着他的心口,让他忍不住问出口。
果然,还是躲不过去。宋六月心里哀嚎的喊着,“是吗?可能是以为你骗我,所以想着赶紧追过去吧,具体要说什么,我已经忘了……”
这支支吾吾的,一听就漏洞百出,戍景眼眸深邃,缓缓的凑近她,一手轻轻的抬起她一直看着地上的下巴,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双让纯澈的眼睛,让人深陷在其中的干净和宁静中,“你想说的是什么?”
他再度问道,带着一丝执拗,他有预感,宋六月那日要和他说的,一定会是什么重要的话,这让他生出不少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
这暧昧的距离让宋六月的心跳的更快,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但是看着那双让人沉迷的双眼,那像是浩瀚宇宙一样的深沉,她却移不开眼睛。
“我……”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也许说出来也好,她想着,可刚开口说出一个字,脑子里便闪过那些陈旧的记忆。
那个男人和他求婚的场景,对着她的关怀和体贴,绅士得体的笑容,这些记忆混杂着像走马灯一样闪现在她的脑子里,最后是那个人轻蔑不屑的眼神和得逞的残忍的笑容。
她深深打了个激灵,像是从梦中惊醒,从戍景手里抽身而出,站起身来,眼神闪烁,不敢去看戍景的脸,她喃喃道:“我不记得了,或许只是什么气头上的话。夜深了,我有些累,就先歇了。”
说罢,不等戍景回应,她转身回了房间,将隔间的房门紧闭,她这才松了口气,眸色黯淡,她能相信吗?被骗了一次还不够吗?你还要长多少教训才能够看清楚,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长地久的喜欢,更何况是戍景那样的人?
她疲惫的躺在床上,失神的看着木制的床顶,心里的苦涩还没有散去,她虽然获得了重活一世的机会,可那些记忆却会一直伴随着她,重活一世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不要再重蹈覆辙,不要再犯和以前一样的错误。
她应该记住的。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将眼里所有的苦涩和悲伤遮掩。
而门外的戍景也同样脸色难看,他静静的盯着宋六月房间的门,虽然不知道宋六月怎么回事,但他清楚的看到她略微发白的脸色,她的周身围绕着的那股凝重的悲伤。
就和那日百花苑里看到的一样,弹奏那首悲哀沉痛的曲子时的她一样,整个人像是被窒息的痛苦包裹。
他的心里也跟着像是被针刺一样,想要将她从那黑雾中拉出来,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助,六月,你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隔日,宋六月从昏睡中醒来,入眼便是云儿端着热水和早膳进来,见她醒了,一脸欣喜,“小姐今日醒的可真早,小姐今日有什么行程?可是要去破景馆?”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从梦境里回过神来,“当然要去,我走那么多天,也得看看你把破景馆经营的怎么样了。”
“小姐吩咐的事我怎么可能怠慢呢?”云儿知道她在调侃自己,认真的回道,如今作为破景馆的掌柜,在宋六月的教导下,她早已能够独当一面,独自处理破景馆的事。
“是吗?那我可得去检查检查。”宋六月笑道。
罢了,还是过好眼下的日子,她这一世又不是只有爱情可以活下去。
起早用了早膳,宋六月便和云儿一起去了破景馆,没有两个大夫看病,破景馆这几日只能当药店开,不少的病人每日都盼着宋六月在,如今见着人,纷纷涌了上去。
“诶诶诶!让开让开!”宋六月刚到看诊室,一队带刀的护卫便闯了进来,动作粗鲁的推开了守着的病人,看着来者不善。
“你们这是干什么?”云儿不满的上前阻拦,那领头的却没有理她,只是把破景馆让出了一条道来,紧接着便见一台轿子抬了过来,轿子落了轿,一个身着华丽,气质华贵的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宋六月静静的看着,那人一看见她,便眼前一亮,意气风发的走到她面前,笑道:“好久不见呐,戍少夫人,你可还记得本公子?”
“你是?”宋六月觉得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但看着他这么一副强硬的做派,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来头。
“这才不过一段时日不见,戍少夫人便忘记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人大笑道,可那笑却让宋六月很不舒服,那看着是大方爽快,可眉眼里却总含着微怒和侵略性。
“我确实记性不好,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让开吧,我这里那么多病人还等着呢。”宋六月毫不客气道,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副做派实在是让她不喜。
那公子眼里愠怒,“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医馆,一日不开也亏不了几个钱,我这里可有更大的买卖等着你呢,你不想接吗?”
“哦?不想。”宋六月直接了当,把她的破景馆当做生意的地方?她没让店里的伙计赶出去就不错了。
那公子一时语塞,脸上笑容凝固,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毫不迟疑的就拒绝了。“此事你不想也得想,你们戍家可是和我宁王府有生意往来的,你真要如此决绝?”
宁王府?宋六月这才想起眼前的人来,难怪她觉得眼熟,这不是那天在赏菊的地方出现的那什么宁王府的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