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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个儿子本就和你家千金相识,并且还救过她,这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呐。配你家素英还不算辱没你家门第吧?”
张国柱“嚯”的站了起身,转着圈的走了几步,“老成,此言当真吗?”
“这生死寸芒之际,我还有闲情雅致说假话吗?”
张国柱眉毛一竖,“好!”
“现在就订婚约!”
“爸爸……”
“父亲………”
索凡和张素英都不敢相信,两个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生大事竟在一场关于黑帮结盟的谈判中完成了?这预示着自己这段婚姻是带着不可磨灭的黑帮背景,再想洗白可是难上加难了。
“就这么定了。”
年成看着索凡,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是时候为社里做些事情了,你大哥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好,今天来的就是他了,算父亲求你了。再说,我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喜欢你,就模样而言,也配得上你了。”
“可你没问我喜欢不喜欢她啊?”
年成眉毛一挑,骄横之气立显,“有这个必要吗?我是你父亲。”
”可我还是堂主呢。”索凡说道。
那边张素英低着头不说话,张国柱在一旁不断安慰着,索凡真没看出来这会是喜欢自己的表现。
其实张素英对于索凡而言印象还是不错的,如果按照一般人的交往路子发展下去,也许真的会可能成为一对伴侣。但再听话的孩子对于父母把自己当成玩偶一样操纵都是本能抗拒的,那是一种人类的天性,用当下流行的话讲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连天都由不得安排我自己,哪里还轮的着父母之命?
索凡就是这么想的,他说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张素英,但起码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姑娘并不讨人烦。
但这远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是需要自己争取的,是需要无数次心痛加喜悦构成的,是用争吵和拥抱组成的,并不是谁拍桌子随便下的决定。
索凡在波士顿被无数人陷害时,没有感到过绝望。在被无数次受伤住院时,也没感到过无助,但此刻的他感受到了身在激流奔腾的大江中,站立不稳随波逐流的感觉——真正的身不由己到极致,连感情都会不由自主的。
看着年成肯诚的眼神,索凡同意了这门婚事,其实他没有第二个选择,身在展社,身子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为了这个“大家”,自己这个小家又何足挂齿呢?
“老哥,这个订婚该怎么办?这风头浪尖之时,咱们是否该隐蔽一些,别让犹太人和意大利人有所准备了?”
“不!”
年成刚毅果决的拒绝了。
“不仅不要低调,还要高调,异常的高调,让波士顿每个人每个角落里的老鼠都知道这件事,让所罗门和那个吃人肝的恶魔安东尼奥统统听见这样一个震耳欲聋的消息:七星会和展社合为一体了!今后南波士顿不再是分裂的了!动我们任何一个人,等于半个波士顿的人都视你为敌了!”
张国柱兴奋的笑起来,“一切听你的就是了。”
年成把杯子举起来,“现在才到了该品尝你的好酒的时候了,因为只有最终的胜利者才配喝香槟。”
警局里的电话不停的此起彼伏响着,每个警察似乎都在接到同一个消息:在位于圣德西斯教堂周围交通被严重堵塞了。
笑话,那也能堵塞?那里根本就是片无人的荒地!除非是把三分之一的波士顿人都迁过去。
随着电话越来越多,警察也不得不信这样一个事实:三分之一的波士顿人真的迁过去了,不过,不是真正的迁移而是在参加某种活动的聚会。
什么样的party才能吸引如此众多的人群?现场警察发来的回答是:一个婚礼。
展社二少爷和七星会千金的婚礼。
整个警察局沸腾了,除了年迈的腿有残疾的局长没出门外,几个探长带着各队人马,开着十几俩车呼啸而去。
车上查尔斯克斯听得警报器听得心烦,“把那垃圾关掉吧,再不关掉,我直接放了它。”
他十分生索凡的气,给你那么多别的社团所没有的特殊保护,对你们的犯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了寻求一点有用的信息,你不是说这个有困难,就是说那个条件不允许,这可到好,找别的帮会老大女儿结个婚动作倒是蛮利索的,这就没有困难了?这就没有心理障碍了?
离教堂还有两公里,车就堵的过不去了,查尔斯克斯黑着脸下了车。
前面一个警察跑过来,“探长,前面过不去了………,要过去只能下车走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车?”
警察一头汗,“很多都是城里面过来看热闹的,据说这是自波士顿建市以来最为隆重的婚礼了,还有就是他们的人了。”
查尔斯克斯心一寒,“他们来了多少人?能有一万?”
“那倒还不至于,不过人加上车子,得有两千多,再加上我们维护秩序的人,都死死堵在一起了………”
查尔斯克斯牙一咬,下了车,恨恨的步行减起肥来。
他在路两旁的人群中看到黑色服装的展社人员在开着车两辆一排的慢慢的跟在前面车子的后面,一直往前走了几百米,听到了阵阵马蹄声。
一辆古典的英式白色马车高高的立在马路中间,由四匹马组成的动力蹄子在有节奏的敲击着石板路面,赶车的人身穿老式晚礼服,戴着一顶高高的礼帽,手戴白手套,优雅的牵引着马绳。
马车两旁分别站着十个白色西装的韩国人步行走着,他们的目光直视前方,对于路两旁的吵杂人群统统视而不见。马车前面还是无尽的汽车,一眼望不到头,像条黑色巨龙在盘旋着。
查尔斯克斯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知道展社和七星会在波士顿的名声之大是不可想象的,但万万没想到能如此堂而皇之的上街上举行什么公开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