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我也在阵中

第224章我也在阵中自舞女起舞之后，我并没有弹下去，一开始若用上了琴音，反而容易出戏。现在幻阵已经包络完全，我再弹奏也只埋在各种丝竹乱耳之中，不会显得突兀。幻阵是根据阵中人的心而变化的，起初的场景若是和欲有关，随后所幻化的情景就是他的记忆了。

内心深处，最能触动他的记忆……

我开始抚琴，虽然琴技不加，但周围的元素还是随着我的音律而流动。

石洞里，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周围石壁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痕，夹杂着稀疏的琴声，偶尔有些容易被人忽略的水滴击打在石上的声音。头顶并没有钟乳摸样的石头，反而很是光洁。

他摸黑走了一会儿，也没有吟咒，只徒手就吟唱出了一个火咒。火焰在他手上静默燃烧，在黑暗的环境下，绚烂无比。脚下的地面却不湿，偶尔踩到鱼骨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他也毫不关心，不时向四周张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光亮，前方有光亮，走来了一个与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

我抬头看着幻阵中的那个女子，心里泛起一丝波澜。原来这家伙并不是****熏心，对我到还真的有感情。可他在仙宫里对我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反感。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尊重我的决定，为什么不变成更令人敬佩的人？一味地强迫我去喜欢他，这招实在太逊色。但即使他像变得比诺雪、鹭亟他们还要优秀，我也不会喜欢他……因为我已经先一步喜欢了诺雪。

略微一走神，幻阵里的我已经和昧轩拥在了一起。

此刻，昧轩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轩辕神，只是一个依偎在心爱女子怀中的少年。

手下琴音一改，画面再次改变，正是方才心中所想。

即使仙宫内部，点着幽幽熏香，周围看起来也是有些朦胧。这是我宫中的摆设，他来到了我的床边，躺在我的床上，将头蒙在杯子里嗅着我的味道。他一脸享受的表情，但眼神却越来越清明。

有些嫌弃，便开始拨动琴弦，希望幻境快些幻化出女子，将他引来我的床边。说起来也奇怪，幻境中的我明明和我非常相似，我却不觉得那是我，即使他们亲吻在了一起，我也没有恶心的感觉。兴许是水元素看多了吧……区分这种没有气息的生物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非常容易了。

月影清魂阵中的元素再次凝聚在昧轩面前，可他却一点都不为所动，伸手唤出一个土咒，将面前的幻境拍散了。

糟糕……我心里忐忑，口中开始了吟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这一刹那，他的眼神又茫然了起来。

刚才打散的女子跪倒在地，脸上杏雨梨花，抬头面露卑怯地看了昧轩依言，随即一下头去。昧轩终究是不忍心，将她扶起，抱住怀中，低头亲吻着他的额，闻着她的发香。

冷笑。

我的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为什么他会看着我的方向冷笑。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唱完这一段，只觉得手指开始麻木，闭上眼飞快地内视感知却发现体内原本有的元素正在极速丢失……

元素溃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个问题发生。不仅仅是丢失元素的问题，外界传来的元素正一点点地进入我的体内，原本土元素为底所基筑的身体正被木元素侵蚀，而同时，周围幻阵中弥漫着的水元素加速了这个过程。

原本身体里有的能量正在消失，我不敢想象最后的结局，手上仍然在弹奏着。

睁开眼，却看见昧轩站在我面前。

“这样大费周章，你的嘴唇都白了呢。”他淡淡微笑，笑的很是无害。

我心里恐惧，只觉得这种笑容让人惊恐万分。

他一如那天在藏书阁，并没有问我什么，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弹下去，但又不甘心就这样停下来。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

头晕目眩，手下的细弦恍然成柱，眼前的景象似乎自己在移动，天旋地转的感觉。我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手中的曲子早已不成曲调，幻阵就更是支持不能。

停了手中的拨拢，琴声戛然而止，突兀地停下了。琴音在幻阵的作用下，久久回荡在耳边，显得空灵极了。

许是停止弹奏，体内的流失变缓了，身上的不适逐渐消失，抬头看着他。

他看着我，负手站在对面。

我拆了琴下的阵子，眼前的幻阵效果一下子就消失了。取下颈部的项链，也不再抬头看他，又拨起了琴弦：“且让我弹完这曲《春江花月夜》。”

“好。”出乎意料，他回答了。

如今，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底部。痴痴傻傻地以曲明志，却连这首曲子都没有调好。《春江花月夜》如此清幽空灵，虽有忧伤，却是淡然至极。如我现在这般哀怨，怕是已经糟蹋了这如此美妙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