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终章
日头升上了山顶,原本闷在衣服中的汗水被凉风一吹,冷热交替,激得她一哆嗦。
“不要脱外衣以免感冒,那边有个亭子,陪我坐一坐,顺便散散热气。”
梁湛放下随身的登山包,掏出一瓶水递给魏灵,见她坐下后,蹲下身看她的脚。
魏灵有些不习惯,往后缩了缩,却被他按住了,轻轻转了一下,确定没有崴到,才擡眼看着她。
明明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却还是会在他面前羞赧。她不自然地别开眼。
“我和章家早就没有了瓜葛,之前业务上留的尾巴也处理干净了,以后无论信达、梁家还是我,都不会再和她有往来,你不必因为她耿耿于怀。”
“不是章越宁的问题……”
“你听我说完。”梁湛打断她,话语里有少见地强势,“如果觉得需要空间成长,我等你。一年,两年,三年,一辈子都可以。”
魏灵听到“一辈子”,猛然回过头。
这三个字的分量因为从梁湛口中说出,而格外的重。
“魏灵,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她不由地把脚缩了回来。
“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你会可惜吗?为不能看同一片落叶而遗憾。”
他眼里坦荡而热烈的情愫,不亚于当空红日,盛放在这北国冬日里,竟让魏灵有些狼狈地错开眼。
没有等她回答,梁湛把她笼入怀中,语调颤抖,甚至带上了隐隐哀求的意味。
“春天要来了魏灵,错过了秋景,我不想再错过春花。不要留下遗憾好吗?”
·
两年后。
六点整,魏灵醒在了闹钟响起的前一秒。
整个早晨充实而忙碌,高跟鞋,衬衫,手表,一丝不茍,她看了眼穿衣镜,临出门前,指尖划过香水,逗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了那瓶第七乐章。
电话响起后,她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妈,庭审完了我去接你——你说什么?——噢噢,登机?我订了餐厅……”
话音随着高跟鞋的哒哒声渐行渐远。
这不是魏灵第一次出庭,但是是她第一次独立经办标的这么大的案子。
她半工半读研究生,过了法考和实习期,凭着不要命的韧劲逐渐成长起来,案源拓宽了以后,底气足了很多,机会也多了很多。
当初会选择到b市,除了考虑发展机会比较多,更多是考虑给刘芳治病,能利用这边的医疗资源稳定她的病情。天不负人愿,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定期复查以后,刘芳身体状况比之前稳定了很多。
庭审持续了一天,魏灵头昏脑涨地从法院出来,和当事人道别以后,马不停蹄的赶去定好的餐厅。
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梁湛在陪着刘芳点菜。
“信达这么闲?”她放下包。
梁湛一一交代了侍应生,合上菜单,给她递了水:“跟魏律师比是不那么忙。”
“闲到隔天飞往返一趟京南和b市吗?”魏灵挑挑眉。
“年底清积分,顺道过来一趟,谈谈信达法律顾问团队的事。”
他悠悠地喝了口茶,表情享受得像在品明前龙井。
德天在越省这单大生意终究是谈下来了。
刘芳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也不插嘴,这两年接触梁湛的时间多了,也大致明白了两人之间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以分手为目的斗嘴都是在秀恩爱。
她乐呵呵看着菜品流水似地端上来,逐渐放下了嘴角。
“怎么了妈?”
“b市就没好吃的。灵灵,你什么时候回京南?我天天看你吃这些菜,肚饱心不饱。”
她哪是担心魏灵吃不饱,只怕这么两头跑,神仙也受不了。
魏灵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笑一笑没说话。
一顿饭插科打诨,临末魏灵状似无意地说:“所里一个常年在澳洲的大par回来了,要和主任谈那边市场的事,好像还是京南人,叫应成,你认识吗?”
听到“应成”这个名字,梁湛剥虾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把虾肉放进魏灵的碗里,神色如常道:“不认识,怎么了?”
魏灵微微一笑:“听说是京大附中毕业的,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他要带人去澳洲,如果认识,你能推荐一下吗?”
“毕竟机会难得。”她把虾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
还没等梁湛说什么,刘芳放下了喝粥的勺子,惊讶地问:“灵灵你要出去?”
她有些急,差点打翻了杯子,“澳洲那么远,你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