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天雷巨响后

大殿上，宋景公坐在最高位，身前的桌子摆满了竹简，有人穿盔甲，半跪在前方。

“禀王上，已查实，昨夜确有贼人潜入我宋国禁地与宋国宝库。”

“查出是何人所为？”

“末将失职，未查出贼人身份。然末将敢断定，此事非个别人所为，所涉者少则五十，多则上百。”

景公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如此多人潜入王宫，你该当何罪？”

桌子上的竹简跳了两跳。

“守卫戒屋者无一幸存，故而我等反应不及，误了先机。另外，末将在他身上发现齐国羽箭。”

“齐国派人潜入我宋国禁地与宋国宝库？”

“末将正是此意。”

景公抓起一卷竹简，用力的扔在他的头上：“你当孤愚笨耶！宋国派人潜入，杀人后留下齐国羽箭，齐国会如此莽撞？！”

下面那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景公深吸几口气：“昨夜两次天雷巨响，可查清是何原因？”

“末将有罪，并未查明原因。”

景公大手一拂，竹简落了满地：“要你何用！”

“末将调查知，第一次天雷巨响发生在贼人潜入禁地与宝库后，第二次天雷巨响则是与墨翟有关。”

“墨翟？又是他。如何有关？”

近些日子墨翟二字时不时就出现在眼前。

“第二次天雷巨响发生处，有一队禁卫尸体，其中一尸体上缺少护甲与头盔。

在我等搜查之下，在禁地门口发现墨翟。”

一听到禁地门口，景公情绪立即起来：“禁地门口？他为何会在禁地门口？”

“我等发现墨翟时，他已经昏迷，身上所穿护甲、头盔正是天雷巨响处禁卫所遗失。”

“皇宫外来者皆安排在侧宫，为何墨翟能离开？”

景公质问，看来，统一安排进宫之人不仅仅是隔绝疫病的原因，还有监视的可能。

“王上，其中怕是存在误会。”田谷一旁走到景公面前，跪下说道。

“昨夜我约见墨翟于五院相聚，忽闻天雷巨响，我二人即刻离开。路上遇见巡逻之禁卫，当时天色黑暗，不见五指，我吩咐禁卫护送墨翟回侧宫，谁料之后禁卫横死，墨翟昏迷。

王上，老臣所说，句句属实。王上若有怀疑，老臣甘愿受查。”

景公看着田谷跪在自己面前，他即害怕又不解，若是田谷这样的三朝老臣都背叛，那么宋国亡国之结局逃无可逃。

田谷何时与墨翟交情这么深了，竟然深夜约谈。

景公烦躁的挥手：“都退下，押送田谷复查。”

禁卫、侍女以及田谷全部退出大殿，大门盍上，只剩宋景公一人。

和通从阴暗中出现，站在宋景公身侧，道：

“王上，昨夜墨家顷刻间少了四十余人，公子垱秦的府上亦少了十余人，其余家族还未调查完毕。

天雷巨响的调查也有了初步进展。天雷巨响的影响仅牵涉炼气士层面，对凡人的影响微之又微，可略之。若田谷所言皆为真实，在下推测，第二次天雷巨响发生时，墨翟及护送禁卫恰时经过，身为凡人的墨翟没有受到影响，慌乱之间逃离，误入禁地。

另外，在下方才亲自检查墨翟，他已经成为炼气士，昏迷或许是受到突破的影响。”

景公重重地落在椅上。

田谷的话他自然是相信，他若不信，宋国境内恐怕就没人能相信了。至于复查，权是一个警告。

墨翟成为炼气士，这一层他之前是没想到，说明墨翟已经见过禁地中的东西了。

最令他揪心的，还是天雷巨响，这东西到底是谁的杰作？

齐国、墨家、垱秦，至少有三方势力牵涉其中。

景公沉默许久，叹气：“三方势力皆欲夺我宋国神器，除此三者，还不知有多少虎狼窥视。和通，你呢？也想要？”

被景公突然一问，和通顿时一慌，强行镇定。

“和通自小跟随王上，不敢有所隐瞒。和通确实想要神器，但和通相信王上终有一日会允许和通一观。”

“你只想一观还是想独占？”景公不依不饶，犀利追问。

“神器社稷重器，理应镇守国运，凡是珍物，世人皆想独占，和通亦如此，但为宋国未来，和通愿自己永世不得见神器。”

景公又是一叹气，道：“既然墨翟已成炼气士，找个机会将其收下。

你掌管我宋国炼气司，竟然此等炼气大事出现在宋国之都城，罪不可饶。望你莫要掉以轻心，孤不想再看到相似的炼气事件在睢阳出现。”

……

睢阳成的牢狱内，昏暗潮湿，四处都是积水，蚁虫遍布，蟑螂老鼠满地。

木制牢房中满是茅草，茅草原本枯黄干燥，积年累月地放在此处，染上疾病般地黑色，整株茅草看起来黑黄黑黄的。

常宿安的意识慢慢回归，而后睁眼，环顾四周不由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