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一波未平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梁卓清醒了过来，他前半夜醒来过一次，后又睡着了，第二次睡着却没有再做什么梦，但上半夜的那一场梦，他记得很清晰，仿佛自己亲眼看见了那一段故事。
老人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看着梁卓笑呵呵道，“你醒啦？我刚刚煮好的面条，你趁热吃一碗吧。昨晚上的酒可能喝多了，是不是有些头疼？”
梁卓确实有一点头疼，昨夜他和老人一起聊天的内容倒还记得清楚呢，他一边穿上外套，鞋子一边走到老人身边，“爷爷，谢谢您，我先去洗漱一下，等下吃面。左师兄他……”他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左云今，不禁有些担心。
老人笑道，“你放心，我这就去山里采一些草药来，等到合适的时候就帮他驱邪，你吃完早饭就到厨房里帮我烧一锅热水。”
梁卓稍稍放下心来，立刻出去洗漱了，跑到外面才发现昨晚上居然下了大雪，整个村寨都变成了童话一样的城堡，满眼银白，看上去十分的舒服，梁卓心情很愉悦，像个孩子一样奔下树干，捧起一大捧干净的雪奋力的往天空扬了起来，雪花随风四散飘落。
吃过早饭之后，梁卓目送着老人背着背篓走远了，才上了屋内，刚刚进了房间忽想起老人的嘱咐，便又下到地面，来到厨房，往那一口大黑锅里添了满满一锅水。
就在他烧水的工夫，外面很多人一群人涌了过来，很快便将老人这个不大的厨房团团围住了，梁卓听见外面的动静，立刻打开了门，看着那一群他并不认识的人，他们每个人似乎都带着一种极不友善的目光冷冷地盯着梁卓。
梁卓的目光扫过众人，伸手悄悄捏起了一根木柴，背在身后，“你们，你们干什么？”
“交出来！”一个身穿黑色棉服，头戴灰色帽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了他面前低声道。
梁卓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们，“交出什么？”
“少特么装蒜！昨天我明明看见你被一只长臂猿带到了我们寨子，说，那个东西在哪里？”人群中挤出来一个身穿军绿色皮衣的中年男人。
梁卓明白了一点，这些人原来是想要抓那只长臂猿，他冷笑道，“他是跟我一起过来的，但是他怎么着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帮着你们去抓他呢。”
军绿色大衣的男人仰头大笑，半晌后才说道，“小伙子，你想多了，我们知道那只长臂猿很灵活，也不可能会有人抓住他，所以我们要的也不是他，而是其他的东西。”
“什么其他东西？”梁卓大惑不解。
“少装傻，你能见到那只长臂猿，说明一定是去了乱坟岗，既然能从那个地方顺利出来，就一定是拿了那里一样宝贝，你最好乖乖的交出来，否则我们会想办法让你交出来的。”领头的那个人说道。
梁卓明白了一些，这帮人误以为他在乱坟岗拿了什么东西，可是他分明就没有看到什么宝贝，自然也交不出什么，上前辩解道，“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是去过乱坟岗，但真没有刻意去找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宝贝，我和同伴是被人带到了墟嵋山，从而误入了那片乱坟地，遇到了那只长臂猿。”
灶膛里的火已经逐渐熄灭了，梁卓站在厨房门口，感觉到有些冷了，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抽了几根柴塞了进去。
“你真的不是特意去的那边？难道真的就没有看到白灵芝？”先前说话的男人依旧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梁卓。
原来他们是在找白灵芝，梁卓不知道那种东西生长在坟地之中，“我当然不是特意去的，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白灵芝是干什么用的，我这还是头一次听你们说，那个东西是药材吗？”
绿军衣将信将疑的扫了他一眼，“当然了，它非常珍贵，既然你没有看见，今天我们就绕了你，如果你敢说谎，我们必定让你走不出这个村子。”说罢带着那一群村民离开了。
看着他们全部离开了，梁卓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回到灶膛边上开始琢磨起这白灵芝来，这群人应该是很重视这个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又是什么呢？既然他们那么宝贝，那么说明这个东西肯定很值钱，那要不然就再去乱坟岗找找看？他忽然就对他们口中所言的白灵芝产生了兴趣。
梁卓一边烧火一边琢磨着什么时候去一趟乱坟岗，找找那些人说的白灵芝，没有留意到锅里的水已经咕嘟嘟的翻滚了起来。
“小伙子，别烧了水已经开了。白灵芝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找得到它，所以你也不要做美梦了。”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梁卓的思考，他立刻回过头去，却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急忙奔出厨房，然而门外却没有任何人。
“谁？谁在跟我说话？”梁卓四下张望着，寻找着，整个空旷的视野里他看不见任何人。
“你看不到我的，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再去乱坟岗，否则就是自寻死路。”那个声音在空旷的四野显得十分缥缈。
梁卓抬头望向四周的树木，那些树干上除了堆积的白雪，没有任何东西，就连鸟都没有。他有些失落，因为那个声音听上去有些像他爷爷的声音。想到爷爷他咬了咬唇，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是一场阴谋。”身后响起老人的声音。
“阴谋？”梁卓转回身看向采药归来的老人，“谁弄得阴谋？”
老人将背后的竹筐放在了地上，长出了一口气，“我刚刚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些人集结在了一起，我知道他们会来找你，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帮他们去寻找白灵芝，但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白灵芝，他们只不过是想用你的躯壳为他们冒险而已。那个乱坟岗子，再也不能去了。”
“那……刚刚说话的人，您知道是谁吗？为什么我听着那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我爷爷的声音。”梁卓如实说道巴巴地看着老人，希望能知道那声音的来源。
但老人微笑道，“也许是你产生了幻听吧，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过你爷爷的声音出现呢。更何况我刚刚就在这附近，都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呢，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说着将竹篓搬进了厨房，又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梁卓见那框子倒出来不少野菜，都是他叫不上名字的，还有一些菌子，以及一些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他有些惊奇，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这样鲜艳的野菜，便俯身帮老人整理那一堆“宝贝”。
“爷爷，您都是在哪里采摘的这些东西？”梁卓从将野菜分类放好，拿起一支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询问道，“爷爷，这是什么？”
老人笑眯眯地接过那植物，“这个叫做靛枝，是一种能让人镇定的草药，它喜欢阴寒之地，越是寒冷的天气便越会开花，它的花可以入药，枝叶可以止血、止痒。是一味非常好的药草。我走了一大上午就只在这山林边缘背阴之地发现了这么两支。一会儿你把热水打到楼上西屋的木桶中，再把你左师兄放进去泡一会儿，我就用这些东西研究一剂汤药出来。”
“嗯。”梁卓说着起身往炉灶跟前走去，“爷爷，这水已经烧开了，我这就打出来。对了，我还是不大明白刚刚您那话的意思，这个村寨里的人为什么要寻找白灵芝，他们又为什么要欺骗我这个外人呢，还有您说我幻听，我明明就是听见我爷爷的声音了。”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他还有些发蒙，感觉做了一场梦一般。
老人笑呵呵地捡起地上的靛枝草，将它们放在了架子上，又拿出一个小框来，将地上的野菜一一装了进去，“你这孩子就是有些固执，我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有时候没必要追究的那么深，那些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但凡有挣钱的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的，而且传说中白灵芝是千年难遇的上等药材，这若是能找的到，那不等于找到了金山银山？谁不想发大财？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琢磨了，想得越多越烦恼。还有你爷爷已经过世将近两年了，说不定早就轮回了，这件事也不要再去想了。”
梁卓心中疑问虽多，却也不再询问，乖乖地将锅子里的水淘出来装桶内往木屋上走去。
西屋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硕大的木桶，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馨香的草药味儿，梁卓将桶里的水倒进木桶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屋内的空气，这股草药味儿并不让他反感，反而感觉很舒服。他睁开眼四下看了看，发现墙角处还放着一张狭窄的小木床，床上铺着被褥，感情昨晚上老人是睡在这个冷清的房间里啊，梁卓顿时产生了一丝愧意。
拎着桶回到厨房，老人已经将那些靛枝花叶分开分别放进了小碗中，他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梁卓，笑道，“你这孩子，怎么站在那里不进屋？”
“爷爷，我看我还是回家去好了，您一个人睡那个冰冷的西屋怎么行呢。”梁卓耷拉着脸走到炉灶前，又开始掏水，心里说不出的愧意。
老人则笑道，“那房间就是给客人准备的，我昨晚上并没有在那里睡，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趁着水还是热的赶紧都倒进木桶之内，否则冷了之后对你师兄可就没什么帮助了。”
梁卓掏了一瓢水后，发现这大锅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热气弥漫在眼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见里面是什么，“爷爷，您在这大锅内放了什么？”
“几味药材，说了你也不太明白，赶紧干活，等你师兄泡起来之后，咱们就开始做饭，我都有些饿了。”老人拿着一根小擀杖开始砸小碗中的靛枝花，不多时那些蓝色的小花，便化成了一滩蓝色的水，仿佛倒了半碗蓝墨汁，煞是好看。
梁卓一趟趟上下跑，总算是四趟之后，将所有的水倒入了那个木桶之内，干完这些活之后，他感觉腰都要断了，趴在门框上喘息了半晌，才慢慢缓了过来，“爷爷，水倒好了，但是还有些烫，现在就把师兄放进去吗？”
老人放下手上的活，从厨房走出来，看了一眼梁卓，“也行吧，你去帮他一把。”说罢又回到厨房继续捣那些靛枝草药。
梁卓大步走到东屋，然而刚撩开东屋厚重的棉门帘，看向床上时，发现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撩开了，原来睡在床上的人，此刻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他登时吓得变了脸色，急忙奔下木屋，“爷爷，不好了，左师兄不见了！”一边大叫着奔进了厨房。
老人显然也没料到这点，立刻放下手上的小擀杖，“你说他不在屋里？”
梁卓急道，“不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爷爷，你说他会去哪里呢？我先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他有些自责的叹了口气。
老人眉头也皱了起来，“应该还没有走远，他眼睛不太好，不会走到哪里去的，更何况他现在就算醒过来，神智也不是清醒的，到时候遇到人可能还会攻击人家，走，咱们去找找看。”
两人分头在木屋的附近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