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人形自走雷达

“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错了。”竺风眉头紧拧地说道。

二人一开始所在的位置，应该那片氤氲着灰白雾气的湖泽与茂密丛林的交接处。

但是走了许久，二人仍旧被雾气笼罩着，可视距离不到五米。

而眼前所能看到的，除了雾气便是朦胧不清、被水分子折射后扭曲变形的模糊影子。

身处一片黑暗的时候，睁眼跟闭眼的差别不大，可以集中所有注意力，靠直觉行走。而在这种半明不暗的环境里，就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很快就能看清前方的景象。

但是，长时间在这种环境里行走，视觉会受到很大影响。或者说，眼睛将看到的景象，通过视觉神经传送回感知中心后，反而会出现一种难以抑制的晕眩感。

所以，竺风开始自我怀疑，并不是她走累了，而是快吐了。

最重要的是，她感知到的空气流速比其它方位快的那处，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自己走了半天，还是在原地踏地似的，并没靠近那处。

如果说二人走的方向错了，必然会离那处越来越远才对。

然而，并没有。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不管二人是在往正确的方向行进，还是背道而驰，距离都不应该一尘不变。

竺风虽然说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天赋能力，绝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因此，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从之前的‘幻境’里出来。

林烬没把心狱的事情跟竺风细说，只是言简意赅地表示自己也被困住过。

至于为什么没细说，一方面是真的没时间，眼下总得先走出这片雾气，找到一个定位先；另一方面则是基于隐私。

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距离感的把控。

太远了显得生疏，太近了又容易有种被冒犯到的逆反感。

每个人对亲密关系的距离感是不同的，就像安全范围一样，有些迟钝或者不在意的人，就算凑到他身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有些敏感一些的人，则会在有人在接近自己身边半米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全身紧绷起来。

林烬和竺风现在属于是临时搭档，同仇敌忾的战友关系，往最亲密里算，最多也就称得上半个朋友。

竺风蹭过他一顿吃的，共同处理了[金刺馆]灭门事件，但他对这位异人女法医并不了解，也就无从判断对方属于偏迟钝还是偏敏感的类型。

所以，干脆闭口不提，万一说到对方的伤心事，影响对方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可就不妙了。

而竺风没有追问林烬是怎么从那个‘幻境’里出来的，同样也是这个原因。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困住自己的是心狱，而不是什么幻境。

不过，此时，她不得不问几个问题，来佐证自己的的确确已经脱离那个幻境，身处于真正的鬼域之中。

“停一下，林烬，你之前是怎么离开那个幻境的？”

二人挨的很近，因为雾气实在太浓了，离的稍微远一点就会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超过五米的话，甚至会连身影都看不真切。

再远一点，身影看上去就会像是倒映在水面，而水面又被什么东西打破，泛起涟漪后形成的那种歪歪斜斜的波浪状影子。

因此，走在前面的林烬在听到竺风说话，定住脚步一转身的时候，竺风直接撞在了他背上。

林烬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竺风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了。

“放心，我不是虚构出来的，这里也不是幻境。”他很直接地回答了竺风心底的疑问，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那不是幻境。那是个专门禁锢心里有心结，同时犯下杀生罪业之人的心狱。”

“心狱？”竺风轻声嘀咕道：“以心为狱，这个名称，还蛮贴切的。”

“我到现在还没亲手杀过人，所以，心狱对我的禁锢力不是很强。”

听林烬这么说，竺风一下子愣住了，诧异道：“你居然没杀过人？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说，你…”

林烬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我明白，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竺风也不尴尬，虽然表达有误，但都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她注意到林烬说的是‘到现在还没’，这话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感觉。

“你是不是感应到那个风口的位置，一点都没有变化，所以就以为自己还在心狱里？”林烬问道。

竺风点了点头，语气凝重道：“是的，一点没变。既没有越来越近，也没越来越远，这不对。”

林烬沉思了两秒就明白话里的意思，他笃定道：“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并没有原地踏步。另外，你的天赋能力也不会感应错。”

虽然对竺风的性情并没有多少了解，但这位异人女法医的能力，书哥已经给出了非常详细的提示。

所以，林烬从来没质疑过对方会指错路。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原地踏步？”竺风疑问道。

“首先，这不是幻境；其次，如果是鬼打墙之类的，你我都能一眼识破。最重要的是，一路走来，我都有用鬼藤种子做下记号。如果走了重复的路，我不会不知道。”

在金刺馆的时候，竺风就见识过林烬施展的雷法，这小子还当着自己的面，用藤条编织出了一堵藤门。

她还以为那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术法，没想到居然是实实在在的藤条。

但是，刚才一路走来，自己并没发现林烬有施展术法的动作啊。

算了，不去想那些，对方可是那间诡异事务所的主人，有点不寻常的手段反而很正常。

竺风点了点头，但下一秒又迷茫了。

“可是，那个风口为什么会一动不动，始终跟我们保持跟一开始感应到一模一样的距离呢？”

林烬微微眯起双眼，扫视周遭。

他现在的目力，已经是常人的数十倍。其实这个说法并不确切，严格来说他的双眼在图像捕捉这方面，相当于一台超清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