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阵中阵——八鬼封尽

虚幻能杀人否？答案是肯定的。

不仅能，还能杀人于无形。

凭判一个生命体是否还有存活迹象，大脑活动是极为重要的标准之一。

脑死亡，也就意味着，生命彻底终结。

即便身体还能依靠仪器保持心跳和呼吸，但全脑功能丧失是不可逆的，生命体会因此而失去最基本的功能与反射。

外力的作用，譬如重力击打等都有几率导致生命体脑死亡。而直接作用于大脑神经感知区域的幻象，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不见血光地杀死一个人。

三个亡灵自林烬的身躯透体而过后，各自手中抓着一样足以令他致死的器官。

这当然是幻象，但之于林烬本人而言，却是无比真实的感受。

感与觉，都由大脑控制。而大脑判定，那是真实的，那就是真实的。

这，就是许多灵异事件中，致使受害者死亡的真正原因。

没有任何外力作用，受害者却呈现出如同焚烧、溺水、活埋等形态各异的死状。

没有实体、甚至连面目都模糊到分辨不出来其生前模样的亡灵，脆弱得像一团风吹即散的烟云，但却可以穿透林烬一身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

物理输出与法术攻击的差异化，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幸，林烬本身并不以孔武精壮为长，他的极度冷静，令他在受到强烈幻觉干扰、忍受着剧烈痛苦的情况下，仍然十分及时地使出了灵眸。

《洞悉识微经》功法，可破幻象。只不过，在【三百死灵阵】这等庞大的规模之下，只能作用于他自身，而无法堪破一切。

灵眸之下，浅灰薄雾之中，那些面容与体态都扭曲得像抽象画的亡灵，形态并没有改变。

这一点，林烬早就料到了。这本就是亡灵真实的样子，并非幻化而成。

虽然这些未有变化，但也并非没有半点收获。相反，在矿山右边的山脚下，他看到了一抹腥红色。

“那边！”

林烬指着腥红色所在的方向，口中快速默念《九字真言诀》，便有晦涩难懂、如字似符的图纹，蓦地出现在握着一对骨矛的双手之上。

暗金色的古老图纹，迅速将骨矛包裹。

先前被小鬼的地缚术困住的两个亡灵，彻底挣脱束缚后，一左一右扑将过来。

林烬抬起双臂向前交错，骨矛锋利无比的刃尖朝外，在九字真言符文的加持下，如热刀划过乳酷般，将两个亡灵一切四瓣。

两个亡灵嚎叫着，四截扭曲的气态身体，像被架在煎板上烤炙一般，冒出雾白气体。

大多术法，本意并非用来掠杀妖鬼。《九字真言诀》最初的真义，乃是让修者从其中参悟天地自然。因而，完整的口诀中，并没有如何应用到实战中的指引。

林烬也是灵光一现，突然想到用这一招试试看，是否能让本就附着浓郁煞气的骨矛，具备克制无实体亡灵的效果。

“果然试试就逝世。段子手们，诚不欺我啊！”

林烬收回双臂，颇为惊喜地看了眼缠绕在自己两条胳膊及骨矛上的暗金色古老符纹。

两个亡灵蒸发一尽、完全变成无意义的气态之时，查雅脚下一点，飘身而起，带起一股风旋，扫开雾气朝主人指向的方向掠飞过去。

欲奴的术法，自带一种极具诱惑力的红色。却不是腥红或艳红，更接近玫红色。术法的红光与查雅一身水蓝长裙相衬，在薄雾之中，产生一种颇为迷幻的意境。

“恶魔大人，您、好强！”

地缚灵小鬼都惊了，怔怔地望着林烬被符文缠绕的双臂。

林烬点头一笑，“知道就好，走。”

查雅在前探路，小鬼于后负责断尾，林烬和五奇鬼四兄弟居中，匆匆向矿山右侧山脚行去。

一路遇幻破幻、见灵斩灵，不出三分钟，便来到那处。

于远处看到的腥红色，实际上是一个差不多有三米直径的图腾。

外缘等边八角形，其内勾勒着错综复杂的线条。

仔细看便会发现，整个图腾由外到核心点之间，共分八环。

最外边的第一环，类似傩戏面具中凶神的面谱。

开山、钟馗、魁星之类，头上长角、嘴吐獠牙、暴珠竖眉，给人一种勇武、凶悍、威严并存的感觉；

第二环，某种古代文字；第三环，日月盈缺图；第四环，样式繁复的不知名图纹；

第五环，圆与线条连成类似星谱的图案；第六环，点状星谱纹饰；

第七环，与道家符纹有些相似的咒文；第八环，交叠的三个等边八角形。

而这个极为复杂的图腾底下，是一块约摸有十厘米厚的铜板。

其上，已经满布铜绿。

并且，有整块整块的黑色污渍。林烬一眼就辨认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的血迹。

“底下有东西！”

一目先生吸了吸鼻子，尖声道：“黑狗皮，是黑狗皮。”

五奇鬼其余三兄弟，立马符合老大的说话。

“怪不得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