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安魂曲

“象象象象象，弟弟妹妹有见过吗？

大象体型高大，长长的是象鼻子，象鼻下面的是象牙，有耳有眼长尾巴。象象象象象，卡普卡普见过吗？

高大的是爸爸，长辫子的是妈妈，爸妈中间的是卡普，有说有笑一家人…”

4号楼大门内，通往院子的那条通道里，回荡着卡普·班宗的歌声。

“小卡普，叫爸爸。”

“爸、爸”

“啊，我的卡普，好聪明呀。这么快就学会了，再叫一声，爸爸。”

“爸、爸”

“瓦拉弥，你看，我们的儿子多聪明呀，哈哈~~”

“臭儿子，只知道叫爸爸吗？妈妈可是怀胎十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生出来的啊，第一个学会的不应该是‘妈妈’吗？”

“哎哟哟，儿子，妈妈生气了。快，快叫，妈妈。对，妈妈。”

“妈、妈”

“听，瓦拉弥，快听。我们的聪明儿子在叫妈妈呢。”

“哎呀，听到了听到了，就你长耳朵了。哈，乖儿子，妈妈抱抱。”

“妈、妈”

“嗳，听到了听到了，妈妈的宝贝儿子。妈妈的小卡普，长大了可要像爸爸一样，长成健康的男子汉哦。”

…………

“象象象象象，弟弟妹妹有见过吗？

大象体型高大，长长的是象鼻子，象鼻下面的是象牙，有耳有眼长尾巴。”

“我说，瓦拉弥，这首歌应该这样唱。”

“嗯，那你倒是唱呀。”

“象象象象象，卡普卡普见过吗？

高大的是爸爸，长辫子的是妈妈，爸妈中间的是卡普，有说有笑一家人…”

“啊，好厉害呀。小卡普听懂了吗？你爸爸还会自己写歌词了呢。”

“好听吗？”

“好听，你唱的都好听。”

…………

“象象象象象，弟弟妹妹有见过吗？

大象体型高大，长长的是象鼻子，象鼻下面的是象牙，有耳有眼长尾巴。

象象象象象，卡普卡普见过吗？

高大的是爸爸，长辫子的是妈妈，爸妈中间的是卡普，有说有笑…

提拉达，你还听得到吗？我的提拉达，以后，就剩下我和小卡普了…”

…………

被[地缚术]缠住的活尸，前一秒还在张牙舞爪，听到卡普那五音不全的儿歌后，竟渐渐静了下来。

一头短发乱如枯草，其上沾满污泥；面上已明显长出尸斑，乍一看会以为是老年斑，眉梢鬓角长出了白毛，这是僵化的前兆；

脸上还有摔进排水渠以及之后遭遇车祸的擦破，伤口一直未曾愈合，黑紫青绿一片；不知何时长出来的尖利獠牙，露在外头，将下唇都磨破了。

乌黑空洞的双眼，渐渐露出了眼白；表情也不再那么狰狞，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

卡普轻唱着这首从小听了无数次的儿歌，走进门内，在见到母亲竟然变成这般怪物之时，眼眶登时便红了。

“妈，妈妈！”

好似被摁了暂停键的活尸，突然扯了扯嘴角，像是笑了。

“对、不起，妈、妈！”

活尸瞳中眼白眼黑渐渐分明，那眼神似乎有点认出了来人，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见到了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象、象，象象象，弟弟、妹妹…见过吗？”

她断断续续地唱着，虽然几乎连不成音调，但卡普听得很清楚。

“大象，高大，长长鼻子…是象牙，有耳、有眼..长尾巴。”

她没有忘词，只是喉部侧边被子弹贯穿的伤口，影响了她的发音。

卡普缓步走上前，离自己的母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只有咫尺之遥。

巴坤下意识想要阻止，林烬也觉得这样做太过冒险，毕竟，那已是自我意识濒临消失的活尸。

但卡普摆摆手，一边哼着儿歌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象象，象象象，卡普，卡普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