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庆国同人)一日百合沉默的花语六
他在哪儿?
她紧攥着宝重。
宝重曾名水禺。刀身为水,水光映现过去、现在与未来;刀鞘是禺,洞悉人心。然而水狂乱,禺疯魔,水禺相克才能相得益彰。半个世纪之前,阳子误斩青禺但谢绝了乙悦为她制鞘的好意,愿以如镜之水明鉴自己的本心。数十年来,她成功地驾驭着这**水,宝重一直忠实地展示着物与事的真实面貌。
景麒,在哪儿?
[在水绘园。]
[金色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回廊下。]
[微风拂过,长发轻扬,端庄高雅的脸上凝着不变的哀伤。]
果然!
阳子苦笑着,用布细细缠起刀锋。
但影像却久久不散。
并没有跟着刀锋从阳子眼前消失。
“景麒……”
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阳子心中一动,伸出手去,在那挺秀的鼻尖虚虚一点,
“你又不开朗又不坦率又不亲切又不大方又不……唔,啊,哎,观赏性倒还不错哎。”
[景麒微微一笑。]
吓得阳子连连倒退。
[非常非常淡的笑意,洇开了浓浓的哀戚。只余一分寂寥,三分无奈……十分宠溺。]
“观、观赏性真的不、不、不错哎。”
阳子脸红了,心慌了。
[“景麒!景麒!”]
一瞬间,阳子以为是自己在叫他。
然而这个声音要娇美得多。
[声音的主人是个云鬓华服的女子。但见她一路急奔,环佩叮当,长裙牵绊,最后终于准确地“摔”进了景麒的臂弯。]
[“主上……”]
呵,真是想误会也误会不了。阳子自嘲起来。景麒决不会用如此温柔的语声责备自己。虽然除了冷若冰霜和疾言厉色,他对她也有温言软语的时候,但仅限于他会震撼、钦佩、嘉许、感动或者体谅的时候。若是她令他心生不满,他就会像,比较像,那个像……我们家猪突啦(尚隆语)。
[“快来试试这身新衣。”]
[女子面容憔悴,手中的织锦却瑰丽异常。景麒微笑着配合她在他身上比划。]
舒觉已死,决不可能出现在今天的水绘园。阳子甩甩头,试图甩开眼前的幻象。驯服多年的水刀失控了,不是个好兆头。不过,她不怕。身外的世界正在模糊下来,街道的景物,路人的话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她慎重地迈着步,走向水绘园,走向舒觉的墓地,走向那心目中的景麒。
他的衣物向来价格不菲,但色调与款式极为素净,和他的刻板个性正般配。试穿上华衣的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妖冶,让阳子感到很陌生。
“你的肤色和发色都好浅,不适合太繁复太明艳的花纹哦。”
故作俏皮地嘟囔了一句,但她的心情并没有轻松起来。
布料的明艳反衬着毫无血色的脸,令那迷人的笑容近乎病容(或许当时他是病着)。先王的手艺确实名不虚传,假如她不是王,可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织女……
[好像是在回应阳子的评语似的,景麒苍白的双颊透出了红晕。]
原来他害羞起来是这般模样!
[舒觉看得眼都直了。]
“真该叫玉叶也来看看……”
阳子又一次甩甩头,告诫自己这是幻觉,当不得真。
[舒觉伸手捧住景麒的脸。]
[她的嘴唇覆盖了他的。]
[他的眼睛柔顺地闭了起来,只有蝉翼似的睫毛惊惧地颤动着。]
幻象!
都是心魔引发的幻象。不是史实。否则景象不会顺着自己的思路发展。阳子条件反射似地把刀丢开,就像丢开一条毒蛇,但马上又捡了回来。就算她闭紧眼睛,也不会看不见;就算捂起耳朵,也不会听不见。因此丢弃水刀于事无补。阴险的水刀歪曲了她的心,她得把被歪曲的根源矫正过来。
如胶似漆的场面还在持续,而阳子艰难地开动脑筋思考着。先王如何为爱痴狂的传说版本很多,每个版本都耸人听闻。但景麒的想法始终是个谜。
视野骤然昏暗下来。
[深夜的积翠台。]
[景麒在看书,舒觉在看他。]
[“景麒。”]
[“是。”]
[“哪怕只是为了让景麒高兴,我也应该勤政爱民。”]
[“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