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朋友

圣安伦医院，兽医科。

诺维奇静静站在兽医科紧闭的大门前，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的黑色石雕。

他身上穿着件有些破旧的黑色大衣，食指和中指夹着半截燃烧的香烟，闪烁着暗红的光点，缭绕的烟雾从他凝视着兽医科大门的双眼前方盘旋升空。

呼！

诺维奇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直到只剩下一个烟屁股后，嘴唇微张，长长地吐出一大团飘舞的烟圈，遮掩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啪！

诺维奇屈指一弹，烟屁股直接没入了兽医科大门前静静站立的铁皮垃圾桶里。

再次整理了一下黑色大衣，正了正头顶上的破旧毡帽，诺维奇抱着一支黑色酒瓶，推开了兽医科的大门，缓步走进了大厅，脚掌踩在通往二楼的木质阶梯上，发出咯吱的声响，诺维奇身形停顿了一会儿后才再次拾级而上。

……

兽医科二楼，厨房里，菜香四溢。

汉兹处理着大餐的最后事宜，这个世界虽然是偏西化的世界，但是汉兹依旧准备着东方大国的传统菜肴。

因为西方菜式，他也不会做。

虽然他感觉吃东方菜，嚼西方奶油面包似乎有些不那么搭配。

但是也没有办法，汉兹找遍了厨房，也没有找到任何面食或者米饭，面包奶油却是找打了一大堆。

叮咚！

厨房里，汉兹正将烧好的菜端到餐厅摆桌，耳边传来了门铃声。

怀特先生的朋友？

汉兹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怀特先生的影子，这才决定打开房门。

“诺……诺维奇先生……”

汉兹打开房门，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居然是昨天刚刚见过面的诺维奇。

诺维奇也显得有些诧异，神情显而易见的由郑重变为散漫，却也没敢随意进屋，只是视线越过汉兹发现房屋里面没人，这才好奇的问道：“怀特先生不在家？”

“呃……他刚刚还在的，我也只是临时帮他忙而已。”汉兹瞥见了诺维奇手里拿着的黑色酒瓶，又想起他还是多恩治安局的人，这才微笑道：“您就是怀特先生要约的朋友吧，要不，您先进屋坐？”

诺维奇一动不动。

“诺维奇先生，您先进屋？”

汉兹重复了一遍，确认对方刚刚没有忽视他的话，不想诺维奇双手不停摩擦着手里的黑色酒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了一般，含糊不清道：“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真是怪人！

汉兹见诺维奇坚持，自己也只是个临时工，也不是这里的主人，然后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老怀特的身影，只好回到客厅继续摆盘。

不过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寒暄声，汉兹扭头一看，就见怀特先生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抱着黑色酒瓶的诺维奇。

两人进来后，直接坐在餐桌旁的座椅上，诺维奇将黑色酒瓶放在餐桌上后，只是抽着香烟，沉默不语。

怀特先生也只是静静坐着，手里也夹着一只点燃的香烟，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朋友？

怎么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像是仇人还差不多。

汉兹将所有菜肴摆桌完毕，察觉今天的这顿饭似乎并不是那么高兴的气氛，还是尽早走人比较好。

“怀特先生，您看这菜还合适吧？”

怀特先生们没有说话，汉兹只能当对方没有意见，小声道：“既然您满意，那我就先走了，七天后我再来看汤姆。”

说着，汉兹就准备跑路，不过怀特这时开口了。

“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吧！”怀特说话时，思绪似乎有些飘忽，目光并不在汉兹身上，反而透过客厅的窗户，看向窗外的广阔天空。

“你留他做什么？”

汉兹还没能消化这一突如其来的邀请，进门以后就没有说话的诺维奇却是有些不满的开口了。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立马走人！”

怀特语气变得极为严厉，诺维奇几次想开口最终只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这气氛，火药味也太浓了点。

汉兹哪能这个时候留下来，那不是两头受罪。

“咳咳……那个怀特先生，我刚刚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些急事，我……”

“你确定要走？你家汤姆还在我手里。”

怀特抽着香烟，盯着汉兹，面无表情。

汉兹：……

听说过拿人当人质的，没听说过拿狗当狗质的。

为了汤姆的生命安全，汉兹只能气呼呼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左手边坐着抽烟一言不发的怀特先生，右手边坐着抽着烟一言不发的诺维奇先生。

一个债主兼绑匪，一个治安官，汉兹只觉得自己运气糟糕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