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3身

“请进！”

屋内传来了沉稳的声音，汉兹听得出这正是诺维奇的声音。

“上午好，诺维奇先生！”

汉兹推开房门，摘下毡帽，对着坐在办公桌后的诺维奇微微弯腰，站直身子后，这才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一张红木色办公桌，宽大厚重，上面堆着一摞摞白纸，上面似乎画着模糊的数字和符号，办公桌后是一张同样红色的皮质椅子，诺维奇此刻就坐在皮椅上，抽着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在他身后，是铺满整整一面墙壁的黑色木质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排列着许多书籍，大小各异，厚薄不一。

毫不意外，汉兹没有在这些书籍上发现任何文字或者字母。

真是奇怪，既然这个世界禁止书写文字，为何诺维奇先生这里还保留着这么多的书籍？

“下午好！”

诺维奇先生从办公桌里，拿出来一件金色球形物体，正是汉兹见过好几次的留声机。

“根据公司规定，新员工面试时，必须开启留声机保留语音，同时除了主面试官外，身边不得少于两人见证。”

诺维奇说话时摆弄着金色留声机上的旋钮，像是在打开留声机的录音功能，“不过，公司里我说了算，下面我们正式开始面试吧！”

有想法！

屋里只有他和诺维奇两人，对于诺维奇先生敢于违抗公司制度，汉兹只能举双手双脚赞成，暗道厉害。

“我们时间紧迫，在你加入公司之前，关于以后的工作，你可以提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

汉兹只觉得三个问题太少。

母神、现实身、关系身、鼓掌祈祷、文字为什么消失、文字究竟能不能书写或者阅读。

这一个个是不是都和超凡有关系？

“诺维奇先生，我想知道现实身和关系身的关系。”

看着诺维奇不容反对的神色，汉兹抉择良久，这才选择了这一个关系到原主死亡的问题。

毕竟，一切都是从死亡的关系身和现实身开始的。

诺维奇随意坐在皮椅上，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沉思了一会儿才道：“现实身，关系身，以及和他们天然割裂的梦幻身应该是困扰你的最大问题吧？”

梦幻身？

除了现实身和关系身之外，居然还有一种叫做梦幻身的存在？

这一刻，汉兹只感觉这个世界好复杂，但诺维奇并不给汉兹思考的时间，继续解释。

“现实身、关系身、梦幻身，这三者中，普通人只会有现实身和关系身，但二者几乎没有交集。”

“但是如果现实身死亡，那么关系身多半会短暂维持，但是最终也会死亡。”

“如果关系身死亡，那么现实身几乎不受影响，因为人可以有着无数数不清的现实身。”

诺维奇将手中只剩下烟屁股的香烟放入烟灰缸中，接着又点燃了一支，看起来好像有很大的烟瘾。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诺维奇继续道：“但是有些人情况又不同，就像你虽然只是死亡了一个关系身，但是因为现实身是遗书案的亲历者，所以就会有我和老威廉亲自上门，确认你的现实身是否死亡。

“可是诺维奇先生，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关系身死亡，会被当做重要消息广播出来。”

汉兹虽然也是个落魄贵族，但是也没必要将他的关系身死亡告知全世界吧！

一个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值得广播的。

“这就涉及到关系身的特殊性质了。”

诺维奇抽着香烟，再次道：“关系身是一种特殊状态，不具有实体，也不具有任何能够捕捉的可能，但是它又确实存在，从你的现实身汲取养分，共生共荣。”

“就拿你已经死亡的关系身来举例，我们公司的正确称呼是，汉兹关系身之多恩艺术学院考古专业学生汉兹·克莱因。”

“除此之外，你还有着其它的活着的关系身，多恩市民汉兹，花园小楼住户汉兹，哥哥汉兹等等，以及你将拥有的红珊瑚公司社员汉兹。”

“你发现了吗，只要你现实身活着，就几乎不可避免的有着无数关系身，家人、朋友、同事、同学、熟人以及一切和你关系密切，有着切身利益的人，都会因此帮你塑造一个个关系身来。”

“每个人都会有关系身，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关系身如何管控的问题，它不像现实身，有法律和道德的双重约束，强行规范现实身的行为。”

“这样一来，在我们看不见而且管控不到的世界里，关系身对另一个关系身就会做出他的现实身做不出来的事情，这意味着灾难！”

汉兹勉强明白了诺维奇的话，但是依旧不解，好奇问道：“那关系身是如何死亡的呢？”

“你还记得我刚刚是怎么定义关系身的？”

诺维奇反问道。

关系身，是由家人、朋友、同事等关系密切，有着切身利益的人，在一个人活着的现实身周围形成的。

而家人、朋友、同事本身也具有现实身，如果他们的现实身死亡，那么为他人塑造的关系身，是不是也会随之消亡？

汉兹为自己的猜测感到震惊，盯着脸色平淡的诺维奇道：“我的关系身汉兹死亡，那岂不是我当时的同学，老师已经死了？”

汉兹记得当时的多恩艺术学院考古专业可是有着二十名同学啊？

而他，不过刚刚毕业不到一年而已，这二十年同学都死了。

“嗯！你的猜测不错！脑子也很不错”诺维奇赞赏道：“你的这二十名同学都是当年遗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