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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到极点,哭声是忍不住的。林霄猛烈地咳嗽两声,眼泪鼻涕喷了出来,惊扰了邻桌。邻桌的客人转回头看着他。司徒月一把搂住林霄的脖子,把他的头整个抱进怀里。一边拍打着他的背一边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茶呛着了。”
邻桌的客人不疑有他,转回头继续听相声。
司徒月没有放手,搂着林霄颤抖的肩膀,不停地顺抚着他的背脊和头发。
林霄紧紧抓着司徒月的袖子,哭声尽数埋在了她的怀里。
她说不出“这里人多,你别哭了”这样的话,事实上,她什么话都不出来。
《当行论>是下午场最后一个节目。观众纷纷离场,工作人员打扫场地。有人发现还有桌客人没走——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搂着一个青年。本以为是情侣,可看上去又不像。工作人员走了过去,还没等开口,那女孩儿先说了话。
“抱歉,我朋友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让我们再坐一会儿?”
“当然。”工作人员说。
司徒月拿出手机,约了一辆车,软件上显示车子还有六分钟到。她腾出一只手来打开包包,从里面取出嫩绿色的防晒服,蒙住了林霄的脑袋。
模糊视线中满满的都是绿色,像是初春时节的嫩芽,带着淡淡的香气。林霄想要把头上的东西扯下来,下一秒被握住了手腕。
“别动。我带你离开。”司徒月的声音轻柔,也不容反驳。
就这样,她半扶半抱着林霄站了起来,带着他离开二楼的表演区。
车子已经停在茶楼外,司徒月打开车门,扶着林霄上车。
车里的空间狭窄,密闭性更好。林霄蒙着防晒服,低低的抽泣几声。司机聚精会神地目视前方,别说问几句,连看都没回头看一眼。司徒月准备下了车给个五星好评。
司机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信号灯下面。司徒月随着惯性前倾了一下身体,摇晃过后才意识到还拉着林霄的手。
虽然不是很尴尬,但还是有些不妥。
司徒月放了手,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林霄半天才缓缓点了一下头。司徒月想要把防晒服取下来,林霄忽然抓住了她。她的指间还夹着防晒服,透过轻薄的质感恍惚间像是触到了他灼热的呼吸。
在她犹豫的片刻间,林霄先放了手。她轻轻地将防晒服拉下来,他急忙把脸转到另一边。一瞬间的光景,让司徒月屏住了呼吸。
她从没见过那么悲伤的表情。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林霄忽然说:“我回家。”
司徒月正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从包里拿出纸巾和半瓶矿泉水,把纸巾淋湿后递给他:“擦擦脸吧。”
林霄闷声不吭地接过纸巾。
“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司徒月说,“如果你不想跟家里人说,最好平静平静再回去。”
林霄一边擦脸一边:“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