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超越善恶之人
“如果说那几幅画表示的都是数字的话，那么，画在全家福6上面的横线，表示的其实是6的底部对吗？”钟小洁说道，她已经丧失整理语言的能力了。
“所以，6并非是6，而是9对吗？”钟小洁吞了口口水，“只要把它按照正确的方向逆转过来，就是9了对吧？竖锯特意画上那横线，就是为了让你利用这一点杀掉马晨对吗？”
陈墨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挂着令人不安的微笑。
“那句‘只有第一个输入密码的人才能逃出去’并非是一种威胁，而是竖锯对你的提示吧？你才是这场游戏的主角，我和马晨都只是让你获得救赎的道具对吗？”钟小洁盯着陈墨说道，她忽然感觉陈墨对她的那些帮助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不，你说错了。”
但就在钟小洁彻底心灰意冷的前一个瞬间，陈墨却忽然开口了。
“至少，竖锯并不能让我获得救赎。”陈墨幽幽地说道，声音中莫名地多了几丝冰冷。
红门缓缓开启，面前出现了一个与前几个房间完全格格不入的空间。
这个空间里没有鲜血，没有锈迹，也没有潮湿与恶臭，只有一片真正意义上的光明，钟小洁不由地想到了穿越过来前的那片白色虚空。
这个空间没有墙壁，也没有地板与天花板，这是一片纯粹的虚无，只有一个小小的玩偶摆在中央，证明这里仍然是游戏的一部分。
这玩偶有着一张白色的宽脸，脸颊上画着两圈红色如蚊香般的痕迹，身上穿着和身体相匹配的黑色西装，看上去在阴冷的同时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可爱。
它骑着一辆等比例缩小的自行车，没有动作，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盯着钟小洁与陈墨，它好像有一点失望，又好像有些生气。
“你好，克里斯律师。”玩偶忽然打开了小小的口腔，说起了话来。
“不，或许叫你……陈墨，会更符合你现在的身份。”玩偶忽然像是打破了第四面墙一样对陈墨冷冷地说道，后者一言不发地聆听着。
钟小洁愣住了，从她看小说和动漫的经验来判断，穿越系统应该会阻止这种现象发生才对。
但并没有，系统完全没有阻止，或者说，系统根本不屑于阻止。
“你的表现很令我震惊，即使你完成了我安排给你的暗杀任务，你却没有用同样的方法杀掉‘道具’，而是选择让‘道具’获得自由，你很让我困惑，陈墨先生。”
钟小洁能感觉到玩偶体内的声音要比那两个磁带中的声音更加富含感情，或许这次并非磁带，而是“竖锯”与他们二人隔着时空，面对面的交谈。
“你应该明白，大众口中的‘竖锯’从不撒谎，我说过，只有最先输入密码的人才能逃离密室，而你却把这次机会交给了你旁边的那位女士，你为何要这么做？”
听到这里，钟小洁忽然想起在自己僵住不动的时候，是陈墨把自己抱到密码锁旁边的，而且是把着她的手，用她的手指输入的密码……
虽然这时候不该想那么多，但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连男生手都没碰过的清纯少女，她还是情不自禁地脸红了。
玩偶不再发出声音了，陈墨笑了一下，说道：“竖锯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你是一位非常出名的反派角色。”
“反派……”玩偶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你从来不是你眼中的英雄，你以为你让别人获得了救赎，但实际上，你只是让大众陷入了恐慌，让被迫参加你这场游戏的人后半生永远地陷入了恐惧而已。”
玩偶依旧一言不发。
“你知道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吗？”陈墨顿了顿，“我认为，你不过只是个小格局的伪善者罢了。”
“你对社会的腐败视而不见，反而去折磨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他们犯下的罪从来不是对生活的不尊重，而是这畸形的社会所导致的。”
玩偶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眼中的‘对生活的不尊重’只不过是人性恶意中的最微不足道的一环，如果你真的想让世上的人产生对生活的尊重，你应该把手中的剑对准真正的邪恶，对准导致人性恶意的原点————将大部分资源占据手中的那些上位者。”
陈墨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在震动的空气中还是隐隐藏着一股强烈的悲怆。
玩偶彻底闭上了嘴，没人知道隐藏在这玩偶身后的人究竟在想着什么。
接着，陈墨将钟小洁推进了虚空，对玩偶狰狞地笑道：“你是心中充斥着黑暗的绝望之人，但我能看见在你上方闪烁着的希望，如果你想将我杀死，那就趁现在吧。”
说完，陈墨一脚迈入了红色大门外的虚空中，但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
“叮！”
熟悉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陈墨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些和游戏一开始时那三段文字类似的几条蓝色字符，背景则是像宇宙般的漆黑星空。
“世界来源：地球/电影/电锯惊魂”
“危险程度：中等”
“剩余载体数量：2名”
“全部规则均已遵守”
“目标已全部完成”
“完成时间：三十五分钟”
“轮回整体评价：sss”
“奖励点数：五百点”
“重生进度：10％”
嗡……嗡……
一阵耳鸣袭来，钟洁的身体又一次化作一缕蓝色幽灵，突破了虚空。
“轰！”
一声巨响在身体周围传来，陈墨定了定神，看向四周。
他被某种力量传送到了一片草地上，他仰面躺在上面，沐浴着很久没有接触过的和煦阳光。
他深吸一口气，心情不自觉地变得舒畅起来，休息过了片刻，他坐起身，眼前出现了一座隐藏在树林中的二层别墅，以及坐在一旁闷闷不乐的钟小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