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砍树(二) - 蚊道有仙后 - 陈国主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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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砍树(二)

第22章砍树(二)梁升三人原本想游说林与木去劫了梅先生的。他们的打算是能捞一笔是一笔,但一定要看着银子进自己口袋。

林与木的说辞放在谁身上都是不相信的,他们自然也不信,为了使林与木不再中饱私囊,这才表面上故作大方的说四个人一起行动。

谁知林与木另有盘算,他的盘算是卖树。尽管在卖树这件事失败了许多回,可林与木仍旧乐此不疲。与天斗没意思,与爹娘斗才能找到自我的存在感!

后半夜,月出西山,红盘乍涌。满天星斗渐收,唯有孤月一盏,照耀万里清辉。

林与木和梁升、钟光、陈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他们直往牛腿村挺进,一腔豪情壮志,势要把深夜砍树的勾当发扬光大。

陈度、钟光两人抬着一把锯子,锯子长约七尺,锯齿森森发寒,锯柄乌黑无光,着实是个庞然大物。

梁升手里抱着一捆绳子,雄赳赳的在前头领路,林与木跟在他们身后,看一会儿锯子,看一会儿地面,看一会儿天空。

如今他再度对那棵榆树动手了,把他‘哥哥’锯掉的心愿就要达成了,为何他高兴不起来?

四个人所思所想各有不同,但经一路潜行,也都抵达了终点。

榆树就在林家小屋门前花枝招展,深夏的绿意总带有旺盛的生命力,从树梢到叶尖,哪怕一点绿光映眼,也都能叫人切身体会到什么是娟然明艳。

天空旷月照拂,月下的树叶将舒未舒、将展未展,柔梢披风挂彩,树身如曝沙之鸟,亦如呷浪之鳞,悠然而居,怡然自得。

林与木站在高坡上时便发现这棵树了,他觉得这颗榆树更精神了、生命力更强了,似乎也更妖冶了!

现在走近观看,更能叫他感受到其深入骨髓的不同寻常。

试问哪一棵树的阴凉能如这般叫人犹如置身于秋雨之后?但凡来此歇脚的都会夸赞一句“真凉爽啊,比秋天还要凉爽”!

林与木还发现,无论多热烈的太阳,他从未见这棵树的叶子蔫吧过,他的‘哥哥’似乎一年四季都是那么精神,甚至连落叶也不曾有一片。

林与木在它身上弄出很多个伤,虽然火烧刀砍的痕迹还在,可这也是表面的痕迹罢了。

他记得当初的自己有多狠,那样的痕迹可以说刻骨铭心,但现在的痕迹很淡很浅,完全不像原来的刀口。

林与木望着眼前的参天大树,心里沉思不断。另一边的钟光和陈度正找个好方向锯树,两边锯头一人拉一边,留下梁升抱着绳子在旁边观测这株参天大树的倒向。

钟光陈度最终选择东西走向锯木,一方面防止树木倒塌打着屋子,另一方面方便自己从树身下方溜出来,免得打到自己。梁升把绳子抛上空,就挂在东边的一根粗壮的分枝上头,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麻绳,方便自己拽树。

方向择定后,两人开始动工了,钟光陈度把动作放细放轻,免得吵醒屋内熟睡的人。

沙哑的“吱嘎”之声在空中回响,钟光陈度头上也有了热汗,空气无端燥热起来,原本皓月当空,却不知何时乌云盖顶,一场大雨将临。

陈度钟光望了望天色,梁升也望了一眼四周,他发现四周有微弱的气流流动。他又看了看远处稻田山峦,忽感一阵疾风掠过,再来时,狂风大作!

风声入耳,萧瑟凄厉,铮鏦长鸣,金铁相闻。榆树自风中岿然不动,依旧佳木葱茏,绿缛争鲜。

梁升并没有发现这个异相,他只觉得再不快点动手,就要下雨了。

“快啊!快点动手!快锯,下雨打雷就麻烦了!”

听了梁升的话,钟光陈度锯树更卖力了,有风声作为掩护,原先粗哑的‘吱嘎’之音被弱化了许多。

钟光陈度两人一前一后拉着锯子,待隔了许久后,他们才发现,这棵树树根被锯了三分之一后,便再也锯不动了!

“这棵树真邪门,锯了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陈度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即使风很紧,也止不住一身的热意。

“你们发现没有,风这么大,这棵树叶子都没摇一下!”钟光终于发现了异常。

他话音刚落,一阵疾风吹过,直把林家茅屋大门给刮开了。大风在屋内肆掠,把油盐酱醋撞翻,把鸡笼里的鸡吹的嚎叫,把灶台下的茅草吹的翻飞,也终于把沉睡着的林老太林老汉惊醒了!

林老汉一看自家屋门开了,赶忙出去看看,林老太跟在他身后,手里掌着桐油灯,一步步朝屋门口迈去。

两人走了几步,便能看到屋外伐木的四个人。陈度钟光还紧握着锯子没放,梁升两眼警惕的望着屋门口,林与木半蹲在地上,一双眼睛隐隐发光。

林老汉刚逢大病初愈,之前被他儿子气了个半死,现在看到自家儿子带着外人来锯他‘哥哥’,即使他心痛如刀绞,也容忍不了这般胡作非为。

林老汉捡起一根长棍,颤颤巍巍的出了屋门,林老太跟在他身后,一手拿灯一手拽着林老汉的衣服,不让他太过冲动。

“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啊!林与木,且不谈这棵树是你哥哥,就论这棵树为林家遮风避雨这么多年,你都不该砍了它!”

林与木看自己爹娘出来了,他也不避讳,直说道:“你说这树是我‘哥哥’,那他和我是有血缘关系,还是它亲口叫过我一声‘弟弟’?我从不承认这个‘哥哥’,我恨透了它!今天我就要把它弄死,如果它不死,就是我去死!”

林老汉被风吹的泪眼婆娑,一头散乱的头发愈加花白,身躯愈显羸弱。

他朝榆木走了几步,直靠到树身上,喘着粗气道:“你们要再动它,就连我一起锯了!”

梁升离林老汉不远,他拽拽手里的绳子,开口道:“你别挡路,别人家爹娘给自个孩子留个万贯家财,你呢,你给你家木头留什么了?这棵树价值百银,那么多钱,脑子被猪拱了的人才不卖!你家木头幸好聪明,不像他爹痴呆,你说你活这么大,有什么用?真不如死了的干净!”

听了这话,林老汉心又是一阵紧揪,他手里抓了根木头,即刻拿着棍子朝梁升打了过去。

“你滚!你们给我滚!这是我家的树!你们这群害人的小鬼!赶紧滚!”

梁升见这个老头骂人就算了,还打起人来了。他也不客气,一把抓住袭来的树棍,他朝自己面前一拉,直把林老汉拖到他的面前;又接着往前一推、把手一放,又把林老汉推回撞到树上。

林老汉后背被撞的生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疼,这口气他始终咽不下,他的暴脾气也被撞上来了,他立刻抡起棍子再度朝梁升打了过去。

见到梁升遇袭,钟光陈度顿时不淡定了,他们一起来帮忙,这两人速度很快,跨了几个大步子,便抓住了林老汉的两只胳膊。

林老太见林老汉被他们抓住了,也即刻跑了过来。她手里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根木棍,那根木棍直朝钟光、陈度抓着林老汉的手上砸去,钟光、陈度两人没来得及避让,一下子吃痛的紧。

“害人的狗东西!赶紧滚!赶紧滚!”林老太边打边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被风刮的愈加苍老。

一旁的林与木是铁了心要把这棵树砍了,他也不管梁升、钟光、陈度和自己爹娘的撕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赶紧把木头锯了,这节木头,不仅是他的救命钱,也是洗清他一辈子耻辱的证据!

林与木一个人跑到锯子那里,他一个人在“呼哧呼哧”的锯树,之前钟光陈度两人铆足了劲头都锯不动的树,现在到了林与木手里,“哗哗”的就锯开了。

林老太和林老汉一看自个儿子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去了,两人也顾不得和这三个小混混缠架,立刻目标一致,抡起棍子朝林与木打了去。

两只棍子一前一后打在林与木脑门上和肩膀上,他也不管自己爹娘的拍打,他只忍着疼继续锯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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