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又见小辫儿
曲艺课是在一间大教室，因为徐云宣的课每周只有一节，因此是所有学员统一授课。
上课之前已经有学员知道徐云宣的身份，在得知这次给他们授课的人正是一直以来收听的录音带原声，并且这人还是德云社云字科排行第三的师兄时，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上课之前，徐云宣朝着周航坐着的位置摆了摆手，毫不陌生地喊了一声：“来，宝贝儿。”
见此场景，下面众人议论纷纷，其中有不少学员都认识周航，也知道上午发生的事。
随后下面的一众学员就看见周航拿着三弦走到讲台旁的椅子上坐下，徐云宣充分发挥捧哏演员的控场能力，指了指周航，然后朝着下面的学员介绍道：“大家抓紧时间看啊，毕竟看着一回少一回了。”
这句话打破僵局，引发讲台下面一片笑声。
徐云宣拍了拍周航的肩膀，接着说道：“这是我的御用弦师，也是我师弟孟鹤堂亲选的搭档。”
说着，徐云宣又转头看向周航道：“来，宝贝儿，跟你亲爱的同学们做个道别，明天之后你就得离开这群可爱的他们了。”
周航站起来朝着下面鞠了一躬，紧接着徐云宣在台上讲解唱腔，周航在他演示的时候伴奏。一来二去台下也有人小声议论着。
“人家台上的弦师弹的真不错啊。”
“难怪能被人家师兄一眼选中，人家是有本事在身上啊。”
经过一堂课的相处，底下的学员们发现徐云宣的课通俗易懂，风格也是偏幽默且容易接收的。一点点的也就慢慢发现，这位云字科的师兄在不触及他底线的情况下，其实是一个很温和风趣的人。
下课之后，徐云宣开车带着两人先去了一趟玫瑰园见师父，因为周航还没有拜师，因此只能称呼郭老师。
郭老师对于周航也有印象，在刚招收学员的时候误以为周航已经三四十岁了，对于这个孩子最大的印象就是少年老成。
“回来了少爷们。”
郭老师坐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这是周航第一次来玫瑰园，虽然还有些拘谨，但能看出规矩很好，郭老师亦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父嘱咐了徒弟几句关于搭档之间需要注意的事情，随后就把三人都留在玫瑰园吃晚饭。
回去的路上，徐云宣嘱咐孟孟，让他别忘了跟栾哥说一声搭档的事。三人帮着周航把行李搬到孟孟家，随后云宣自己一个人开车往家里走。
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前方一道身影忽然引起来了云宣的注意，纤瘦高挺的个子，顶着一头羊驼斜刘海，过马路时露出的侧脸让徐云宣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小辫儿？”
等到红灯过去的时候，徐云宣直接把车子停到一边，下车追向那道身影，直到他走进一家餐馆。
徐云宣站在门外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你好，需要点些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张云雷却并没有听到顾客的回应，抬头一看，却看见了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哥？”
张云雷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徐云宣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啊？”
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兄弟二人相对而坐，徐云宣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既然在北京，为什么不去找师父师娘？”
张云雷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徐云宣皱着眉头，从小到大他对小辫儿很少生气，他是第一批拜师的五个师兄弟里年龄最小的那一个，虽然是小栾的师兄，但两人从来都是把他当亲弟弟宠着。
不过现在徐云宣确实有点生气了。
见张云雷半晌不说话，徐云宣脸色冰冷，起身就要离开。见此，小辫儿连忙开口喊住了他：“哥！”
徐云宣低头看向他，过了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说道：“这事......你能不告诉我姐吗？”
两人对视良久，徐云宣还是没狠下心，开口问道：“你现在住在哪？”
在得知张云雷手里一分钱都没有，现在每天都住在地下室之后，徐云宣果断地把这傻小子拎回了自己家。
“那边的房租都给你结完了，以后先在我这住吧。”
徐云宣把另一间屋子给他倒腾出来，把小辫儿的行李通通拿了回来。兄弟两个坐在客厅的茶几上，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徐云宣开口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小辫儿低着头不敢看云宣的眼睛，支支吾吾还是那句：“哥，你千万别跟我姐和我姐夫说......”
徐云宣快被他气笑了，叹了口气道：“这会儿你害怕师师父师娘生气了？张小辫儿，你长能耐了，连家都不回了？”
“我......我本来想着出去闯荡的，结果没想到混成现在这样，我有什么脸回去见姐姐姐夫......”
看着张小辫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徐云宣叹了一口气，道：“你觉得师父师娘更希望你回家还是更希望你闯荡出一番名堂？
你离开家这么多年也没给师娘回个信，他们连你去哪了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师父在客厅坐了半宿吗?你以为他在担心谁？
你知不知道大林偷偷告诉我，师娘晚上跟师父哭，她问小辫儿为什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徐云宣一口气说完之后，张云雷愣愣地坐在原地，云宣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张云雷，你好好想想吧。”
那天晚上，张云雷躺在房间里看着天花板，整宿都没睡。
徐云宣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街道的车水马龙，抽了一宿的烟。
第二天，徐云宣再也没提过让张云雷回去的事，只是让他自己想清楚。
吃完早饭之后，徐云宣没什么事情，便想着去小园子转一圈。索性他现在没有演出，师父便让他隔三差五去小园子抽查师弟们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