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意外

“胡姑娘说笑呢，”谢长雪嘴角含着笑意，“女子出嫁以夫为天，我怎么会监视他呢？自然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对了，那些东西器具用得可还顺手，衣服可还合身？如今有孕，身量渐长，许多衣服都穿不上了，又是极好的料子，还请胡姑娘莫要嫌弃。”

当初对自己那样周到的照顾，竟然是出于另外一个女人的授意，哪里还有比这个更加讽刺的事情。

见她不言不语，谢长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又道，“这衣服确实合身，之前还怕不合身胡姑娘嫌弃……如今看来，是哟想多了，只是缺了堪配的钗环首饰，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夏卿妩根本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些事情，她呆了呆，大约想到了为何谢长雪还会如此，“她的手段……实在是让人心惊。”

“是啊，”胡姨娘长叹一口气，“确实让人心惊胆战，不过才一会儿，就彻底的，让所有人知道了他的态度。”

可惜的是，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十月怀胎日子长久，府中也没有妾室，夏栎，那个时候还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正值年少贪欢的日子。

面前又有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人，整天晃来晃去，怎么可能有不动心的道理？

于是在某一个夏天，喝了酒过后，两人意乱情迷，夏栎终究是做了对不起谢长雪的事情。

那个时候府中已经有了一位哥儿，现场雪的模样又恢复到了还没有怀孕的时候，生没生子，就好像对他根本不重要一般。

她怀着肚子，跪在大厅捧着妾室茶，谁都知道谢场雪此时正在府中，迟迟不出现，不过是为了给她难堪。

可是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看一只低贱的蛆虫，富贵泼天的国公府，就连寻常丫头也有他没有的气度。

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对谢长雪这个主母心服口服。

整整跪了一整天，直到小腹都隐隐作疼，谢长雪方才悠悠然然地出现，“当初本夫人将已经不合身的钗环裙袄送给你，你惊喜不已，奉若珍宝，估计是因为从为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这其实我可以理解。”

捧着妾室茶的手抖如筛糠，咬着牙关，“姐姐当日增衣之恩，妹妹此生没齿难忘，还请姐姐饮了这杯茶，之后妹妹定然满心恭敬。”

谢长雪紧紧地盯着她一语不发，一转身坐到主位上，长长的衣摆迤逦而下，上头绣着活灵活现的雪松白鹤，只让人有一种使人不该在凡尘中的模样。

背后的大丫鬟是个口齿伶俐的，“我呸，一个不要脸的，我们家夫人拢共就只有两个哥哥，下面再无姊妹，还是莫要乱攀亲戚的好。”

谢长雪并没有制止侍女的话，抬手接过了妾室茶，神色冷淡，沾了唇便放下来，“我原本以为当日的态度已经表得极为清楚，不想并非所有人都聪明的，既然你这般喜好，用我用过的东西，那么，让给你又有何妨？我从来都不是离了谁就过不下去了人，当然啦！我不好过，旁人也莫要轻松了去。”

说着随意的从头上拔出一个猫眼石簪子，水色通透，不是凡品。

“之后，你就好好伺候老爷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夏栎就在门外，身穿白缎轻纱罩衣，绣着雪松白鹤的人，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过，骄傲微扬的下颚，从来都没有低过头。

“那后来，是不是这后宅都是姨娘的天下了？”夏卿妩到底还是女子，看事情只看到了表面，“如若这般，明明当过得极为好的。”

哪里有什么好的？后来纵然他们夫妇离心，可是在后院里也不过堪堪只有他一立足之地。

若是出席什么宴会，谢长雪不屑于用那些阴私手段限制他的自由，每每也带她一起去，只是从来也是不管不问。

而处处被谢长雪打压的京城贵女，在这件事情上，竟然出奇的一致，所有人都不想理他。

“好了，姨娘就不要烦恼了。”夏卿妩揉声细语的安慰胡姨娘，“不管从前如何，现在只有姨娘在这个国公府，难道谁还能够说一句不是呢？那是爹爹这些年对我们母子二人那也是有目共睹。”

胡姨娘眸色深沉，轻轻地摇了摇头，“爹爹并非像表面上这般，当初夏卿鹿出生不久，谢长雪就撒手人寰。姨娘当初，也是打过她的主意的，若是府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你就有许多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