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云宣往事

几人照常吃完年夜饭，收拾完桌子之后，云宣收拾东西准备要出去一趟。

九良和小孟见状，连忙站起身看向云宣道：“哥，我们跟你一起吧。”

云宣似乎愣了几秒，随即笑了一下，开口道：“也行，孟儿，帮我把厨房的饺子拿车上。”

“好嘞哥！”

三人开车前往郊区，小孟和九良看着道路两旁后退的树木，再一转头，看到云宣严肃的表情。

两人觉得自己离云宣无法登台的答案不远了。

云宣把车子开到的地方令两人都没有想到，随着周围的场景越发荒凉，入目所见的两侧神情严肃，手握钢枪的哨兵。

庄重肃穆的黑色理石上刻着四个大字：烈士陵园。

云宣下车出示证件登记之后，哨兵示意放行。小孟和九良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两人的表情都变得肃穆，不再有一丝嘻笑打闹。

三人来到一处石碑面前，鲜红的五角星下刻着徐锦堂三个字，黑白照片上的男人眉宇间与云宣相似，却又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

“爸，我来看你了。”

云宣将带过来的饺子拿出来，摆在了父亲的碑前，又给他倒满了一杯酒，随后在父亲面前席地而坐。

纵使小孟和九良早有准备，在看到这一幕时还是不住地感到心酸。

云宣轻轻地抚摸着父亲的墓碑，心中涌出无限的悲伤：“爸，这么久没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向来都是坚强示人的云宣此时竟然带上了一丝哭腔，九良没忍住想上前，却被小孟一把拦住。

看到孟哥朝着自己摇头示意，九良也明白，这个时候是独属于他们父子的时刻，谁都不要打扰。

两人在云宣身后听着他对着父亲的墓碑叙述着自己点点滴滴的生活。

“爸，你别担心我，干爹对我特别好，对我比对思洋都好，师父师娘也一直把我当亲儿子看待。

我之前总埋怨你没时间，但是在部队的这三年，我明白了您当年的心情。

我现在是大师哥，我会保护好师弟们，就像当年您的保护队友那样。

爸，儿子没给你丢脸。”

说着说着，云宣的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他的两只胳膊环住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过了良久，少年带着哭腔而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爸，我想你了。”

忽然，两只手轻轻地搭到他的肩膀上，云宣的眼神微愣，一抬头，便看见九良和小孟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

三人的目光接触的瞬间，云宣的内心恍如被什么东西击中。

“哥……”

云宣拍了拍两人的手，看向父亲的墓碑时，眼角依旧挂着泪水，嘴角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师弟，小孟和九良，他们陪我一起过来的。”

小孟和九良上前，分别给徐父上了一柱香，两人鞠了三躬之后退到后面，云宣调整好情绪之后，蹲在父亲的墓碑前，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碑角。

九良和小孟在身后静静的等着，云宣又陪了父亲良久，才终于站起身来。

“爸，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三人朝着徐父的墓碑再次鞠了一躬之后便转身离开。小孟和九良跟在云宣的身后，发现他并没有离开陵园，而是兜兜转转来到了另一处墓碑。

墓碑上是一个年轻的脸庞，看上去和云宣差不多大。

云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墓碑，眼中的情绪却无比复杂，有悲伤，有后悔，有迷茫，最终都化作了云宣在墓碑前重重的一跪。

小孟和九良被吓了一跳，刚想上前，便听见云宣哽咽着说道：“队长，对不起……”

小孟和九良感觉一晚上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最后回到车里时，两人都目光皆是心疼与担忧。

云宣点燃了一支烟，坐在驾驶位上静静地看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他那柔和中略带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一出生就是在部队的军区大院，我爸常年在外带队执行任务。四岁那年，我妈出车祸去世了。

后来我偷听那些叔叔们说，是因为有一群人要报复我爸，所以才害死我妈。”

这是云宣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提到自己的父母，小孟和九良也没有想到在他们面前如此坚强的人童年却如此悲痛。

云宣的眼中陷入回忆，继续说道：

“因为这件事，我好久没有理我爸，我爸似乎也没那么在乎我，一年到头也不来看我几面，久而久之，我也死心了。”

说到这里时，云宣的嘴角却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直到我过生日那天，他来看我，却被我推在门外一直不让他进来。后来他去执行任务，结果，那次就成了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我爸被人装在盒子里带回来的，有一个叔叔哭着跪在我面前，说我爸是为了保护当时受伤的他，自己引开了敌人，所以才牺牲的。

那年我六岁，被谦儿大爷带回了家，他跟我爸是好友，也是他跟我说，我爸之所以从那以后不常看我，是因为他担心我会和我妈一样，变成别人报复他的对象。”

小孟拍了拍云宣的肩膀，叹了口气，开口道：“云宣，徐叔叔他希望你好好的。”

云宣低着头，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后来我拜了师父学相声，结果遇到了倒仓期，那段时间我萌生了一个念头，我想当兵，就像我爸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