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惊魂往事
“不过咱这马是废了,马车也暂时不能走了,唉!”老朱无奈的叹了口气。众人无奈只能先上马车守着,虽然车窗破了好几处,但是用破衣服堵上后,车里还是比较暖和的,虽说是夏日,但这里的鬼天气竟如秋季早晨般寒冷,让人难以承受。
安然和凌美娇缩在一起,孙祎可则在我怀里偎依着,车厢里气氛十分沉闷,良久,后面来回踱步的叶天忍不住了,向前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目的地啊?这鬼路程,老子受够了!困在这荒山野岭的,你们不想想办法啊?”。
“叶小少爷,你有办法你想,老子是没办法了!”老朱冷哼一声顶回去道。
“你!”叶天愤怒地指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看了看一脸漠然的我,又看看别过脸看向斜前方的凌美娇,最终他哼了一声,又到铺位上坐下,头摇来晃去,怎么都不是滋味,越发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当”、“当”、“当”……,几声敲击声在车外响起,在寂静的路上显得异常清晰。
“谁?谁在敲车厢?”老朱坐起身问道,回头看到车厢里的人都一脸茫然,顿时一惊,“当”、“当”、“当”,敲击声又响起了。
“我艹,外面有人!”老朱叫了一声,顺手掀起了车帘。
“你们咋把马车停到了这里啊?”突然一声极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车门口响起,像老人的声音,又有点阴测测笑眯眯地味道,车厢里的众人顿时心里一揪,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
“嘶—!”轻抽了一口冷气,老朱被突然出现在车门口的黑柄大镰刀吓了一跳,突兀地一个干瘦的老头站在了车门前,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显得无比阴森诡秘!
我走上前打量过去,只见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干枯老人,脸上都瘦的没有肉了,跟骷髅似的,背上还背着个竹篓,装着些青色枝叶什么的,天如此凉,他胸前的青色外衣还敞开着,露出黑黄干瘦的肋部。
“你,你干什么的?”老朱居高临下询问道,神色上有种防备和疏离。
“您先上来吧!天凉,别站在外面了”我对老朱的冷漠有些反感,伸手把老人的胳膊拉住扶着他上了车,顺手又帮他卸下了背篓,孙祎可站起来,过来扶着老人的胳膊说道:“大爷,您坐这歇一会吧!”
“小娃儿!你心地悉好哦!”老汉笑眯眯看着孙祎可道,虽然容貌十分瘆人,但眼中却能看出一丝和善,孙祎可感受到老汉的和气,心中的那点惧怕也消失了。
老人并没有坐,他后背和裤子上都是上山采药蹭上的泥土,怕弄脏了床铺,找了个位置便要坐下去,其实跟地面也没什么两样了。
“别!您坐这!”孙祎可要拉他,老汉摆摆手,已经坐下去了,常年劳动,可不像城市里的老人那般孱弱迟钝。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老汉沙哑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了,听得人心里还是发寒,他手里扶着的黑柄镰刀更是让人感觉有些阴森。
“我们要去四川,可是马受伤了,还没有好转,只能等在这里了,看看有没有过路的其他马车!”见老朱坐靠在马车窗前心神不定地打量着这边,也不说话,我便开口回道。
“没有人能来了,前面的路被昨日下雨滑下的泥石流冲坏了,你们只能等看看啥时候再有车来,捎你们走啦!”老人摆摆手摇头道。
众人听后,脸色大变,我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地问道:“大爷,这里是往四川方向去的吗?”心里又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条路上车辆如此稀少,一路过来也只不过遇到几驾农家车辆。
“什么四川啊?我咋没听说过呢?”老汉迷惑地道,眼神不住盯着车厢里其他的人,露出一种极为古怪的光芒。
听他说完,车厢里的人大惊失色,相互看看,突然,生出了一种极为诡异地感觉,这里,根本不是他们认为的地方。
强压住心中的惊恐,老朱突然一步走上来向老汉喝问道:“胡说八道,去四川的路我走过七八年了,从来没有过差错,这不是往四川,是去哪?”
看着他此时随时可能爆发的样子,老汉却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去看他,突然伸手指着铺位上的一块糕点道:“这个稀罕玩意是啥子呦?”那伸出的手指干瘦黑黄,犹如枯树皮一般,指顶上,焦黄的尖细指甲伸出一截,犹如野兽的蹼爪一般,好不瘆人!
“这,这是绿豆糕,给您!”孙祎可看着他的手,不由害怕,语音有点颤抖地将绿豆糕拿起来递给了他。
老汉好奇地接过,正准备研究怎么吃的时候,老朱突然一把拉起了他,近乎将他干瘦的身子提起道:“老家伙,快告诉我,这里究竟是哪?”他的声音异常激动,一路上还从来未这样过。
实际上,老朱的恐惧一直就存在,真正最深的恐惧不是在路途的危险上,而是,整个行程的诡异上,他赶了多年马车,同行里最忌讳的一句玩笑话就是“小心开到了邪路上”这不是什么无稽之谈,而是真真正正的警示。
在这十几年里,他已亲身经历过两次诡异的事件,每一次,都吓得他的心胆俱裂,惶惶不可终日,可以说,这一生中最大的阴影就是在这两次事件中留下的。
第一次,是发生在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无所畏惧。
六月的一天傍晚,一个外地来的老板突然找来他们几个新老马夫说:“哥几个,有批货要得急,今晚就要送到,你们谁辛苦一下,跑这趟?”
当时,天气死热死热的,天上阴云密布,很可能晚上就要下大雨,几个人都嫌麻烦,不太愿意去,再说路上万一下大了,很不安全,哪怕送货的目的地也只有四百多里。
当时的老朱一见其他人都不去,自己的心就活动开了,那时他想多挣钱啊,媳妇没娶,老娘成天四处张罗着给他找对象,一回家就叨叨这事,他也着实不太愿意在家呆着。
问题是,当时搭档老李已经提前下班回家了,老朱怕自己独自押货那老板不同意,就向他询问自己单独送货行不行,仗着年轻体壮,他也根本没把这几百里路当回事,自己独自来回跟吃顿饭一样轻松。
老板何等精明,察言观色间已洞察了众人的心思,当即欣然同意,拍着老朱的肩膀很是一顿夸奖,声言这趟一定给他加双倍的辛苦钱。
老朱心里那个美啊,那叫一个扬眉吐气,货装完,擦黑他就开车出发了,马车赶得叫一个飞快,一路吆喝声不断,将一辆辆开得跟龟爬似的“傻叉车”甩在了后面,“丫的,一个个根本都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赶车赶的跟老大爷过马路似的,怎么不走路呢?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浪费生命啊——!”
当他沿着马路开到距离送货点还有两百多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而憋了一天的雨也终于在划破长空的闪电和轰雷声中倾斜了下来,很快就成了瓢泼大雨。
无奈,老朱也只得谨慎慢行,但只是相对减缓了速度,比起路上其它的车,马车的速度依然很快,半个多小时后距离目的地也只有百里左右了,想了想时辰也快到亥时了,他气恼地骂道:“妈的!怎么不晚点下,不然老子都该到了,艹!”
正恼怒他晚上凌晨前赶回去的计划泡汤了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前方的路口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此时,两边相距已不足五十米,大惊之下,他连忙急拽马绳,“吁——”刺耳的马鸣声猛地响起,然而,还是撞到了白影上,他甚至都未看清,白影是什么人。
老朱的脸当时就吓得煞白了,身子不停哆嗦,愣了几秒钟,才发疯似地跳下马车向后面冲去,然而,后面什么人也没有,向后看去,也不见尸体和血迹,围着马车转了两圈,他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迹象,便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了马车上,身上已全被大雨浇透。
愣愣地坐在座位上,他心里既后怕又庆幸,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缓了片刻,体力才恢复过来,突然,……
他感觉到旁边有人!白色衣服的人!
“嘶—!”倒抽一口气,他艰难转头看去,只见,旁边果然坐了个人,然而,那哪里是人的样子?
“他”披着一声白色的雨衣,脸上都是干枯的疤痕,鼻子完全塌陷,两只眼睛黑洞洞看不清,整个人像极了一个在地底活埋了千年万年的僵尸!
“啊——!”老朱当即发出了一声尖叫,然而,声音到了喉咙却被什么卡住,一点也没有传出来,他死命掰着喉咙挣扎,然而那股无形的力量如此强大,竟将他牢牢地压制在了座位上不得动弹。
大脑缺氧,他很快陷入了半昏迷之中,紧接着,双手不听使唤地挥动起马鞭,手握牵绳一路向前开去,左拐右拐,不知开出了多远距离,马车终于在几处村子间的荒野停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老朱被天空一个炸雷惊醒,睁眼一眼,车竟然停在了荒郊野外,想起之前的事情,他惊恐万分地向前后望去,全身发抖,近乎不能自已。
看到那白色“鬼物”已经不再,他急的瑟缩发抖着重新赶起了马车,一路疾驰向前,也不管是哪里,看到路口就拐,好在,终于跑到了一条大路上。
摸索着最终将货物送到后,已是午夜时分,老朱战战兢兢赶车回去,第二天就生了一场大病,任他体质如何强,也休养了四五天才重新押货,却是再不敢一个人夜里跑路了,这次的惊险旅程,给了他毕生难忘的记忆。
第二次的经历却要好了很多,是相隔数年之后的一次长途货运中发生的,虽然也很恐怖,但老朱却没有第一次体会那么深刻,那么刻骨铭心了。
而在那个时候,他都已经跑了近千趟货运,由于有第一次的经历,每一次押车他都十分小心,因此也一直平安无事,偶尔出点意外,也没有造成过伤亡或者太大损失,这也让他渐渐把雨夜的那次经历抛在了脑后。
第二次发生在后半夜,大约深夜一点钟左右,当时,老朱正躺在马车后面的铺位上休息,同伴小张开着车,距离目的地还有近半的路程,这次的货要送到河南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