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生病
苏砚几乎是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家，他给邓枝枝说明了原因。邓枝枝问：“所以你想起来了吗？”
苏砚声音都透露着疲惫：“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有些事情还没搞不清楚。”
邓枝枝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这几天我就不给你接本子了，你好好休息。”
“嗯。”
电话挂断了，苏砚打开行李箱，他想直接拿着季屿的日记本去问他，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了。
可是理智按耐住了他，季屿现在是个柔弱的不能自理的病号。
苏砚在家洗了个澡，然后从唐浮星那里打听到了季屿的房间号，准备这几天去照顾好季屿。
苏砚想明白了，小瞎子是他黑暗生活里的变数，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是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他又不恨小瞎子，相反，他更多的是感谢，只是……他确实不能接纳他的喜欢。
苏砚敲响了季屿的门，季屿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头上还贴着退烧贴，慢吞吞的来开门。
见到来人是苏砚，他原本病殃殃的脸上顿时布满了笑容：“哥哥你来了！”
季屿很想抱一抱苏砚，但是他又不敢，他怕哥哥嫌弃他，更何况，他现在还生着病呢！
苏砚让他去床上躺好，然后问：“今天吃过药了吗？”
季屿乖乖的点点头：“吃过了。”
“你的病怎么回事？”苏砚摸着季屿的额头和脸颊还是很烫。
季屿贪恋苏砚身上的味道，轻嗅了一下：“前几天拍夜雨戏，拍到了凌晨，回来就发烧了。”
“你干嘛这么拼？”苏砚不解。
“因为我想快点拍完，拍完了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去玩《生如夏花》了，我就又能见到哥哥了。”季屿眼里全是真诚。
苏砚别过头，他不想看到季屿的眼睛，因为他不确定季屿究竟是在装模作样，博取同情，还是真的就是有着这样单纯的想法。
“可是哥哥，你知道吗？心软是你最大的弱点，我掉几滴眼泪，你就心疼的来哄我。”苏砚缓缓的开口，他很想问问季屿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么一句话？
季屿听到苏砚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有些疑惑了：“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苏砚抬头对上他干净的眼睛：“你的日记本里写的啊，小瞎子。”
季屿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烧糊涂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苏砚居然找到了他的日记本，但是眼下他只能打死不承认了，只好转移话题：“哥哥你想起来了？你终于想起我了……”
苏砚淡淡的嗯了一声：“想起来一点，只能确定你是小瞎子了。”
季屿突然抱住他，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苏砚的身体里：“哥哥，我真的很想你，我每天都很努力，因为我想再次见到你。可是，我一来所有人都告诉我你不记得了，我真的很委屈，为什么，明明是我们之间的记忆，偏偏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苏砚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但是眼下也不能推开他，苏砚只好摸着他的头给他顺毛。
季屿继续哭诉着：“我每天看着哥哥都在想，如果哥哥哪天记起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做了这么久的努力都是为了和他站在一起……”
苏砚身子都僵硬了：“季屿，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季屿抬起头，眼泪汪汪:“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哥哥你看过我的日记本了，你不是已经明白我早就对你有这种心思了吗？”
苏砚实在见不得他哭，一双桃花眼哭起来眼睛都是红的，他伸手替他擦去眼泪：“我只当你是小孩子不懂事，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
季屿闻言松开了他，将头扭到一边：“那哥哥为什么还要来关心我？”
“因为我把你当弟弟。”
季屿听到这句话天都要塌了。
“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季屿自己抹了抹眼泪：“哥哥以前说过喜欢我的。你根本没有完全想起来。”
苏砚还想说点什么，只听见季屿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哪怕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这小孩真是倔强的可怕。
苏砚看着季屿，伸手想摸他的头，但手还是僵在了半空，他收回手，给他盖好了被子：“你睡一会儿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季屿窝在床上听着苏砚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再是关门声。
季屿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眼底已经没有了委屈，漆黑的眼眸里更多的是深沉，刚刚蓄满眼眶的泪水显得像是一片没有生命的海域，只是眼尾还是微红的，他摩挲着自己拇指的指腹，心里暗想道：撒娇已经无法让哥哥心软了，我得换个法子。
…………
晚间的时候苏砚悄悄来过一次，唐浮星给了他季屿房间的钥匙，所以进出也是很容易的。
只不过苏砚来的时候，季屿正在睡觉，他坐在床边，拿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季屿是真的发烧了，脸颊都是红的，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还在呓语。
苏砚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其实他回去仔细想了想季屿的话，季屿说他没有完全想起来是对的，他确实还是迷迷糊糊的，中间还有很多事都是空白的，没有完整的记忆线。因此，苏砚只觉得对季屿有所亏欠。不该让他一个人守着回忆。
“哥哥不要离开我……”梦里的季屿喃喃自语：“爸爸，我会好好学习的……”。
苏砚看着季屿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季屿在梦里，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想抓住他，他拼命地跑着，却又被抓了回去，他听见自己父亲的声音：“你是季家的继承人！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待这么久，连我教你的东西全忘了吗？！”
他惊慌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忘记。”
他又听见电视机里传来新闻报道的声音：“近日，在a市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初步判断，伤者为星遇公司旗下的艺人苏砚……”
季屿看着屏幕上浑身是血的人，他发了疯似的拼命敲打着电视机：“不！哥哥不要离开我！你说过的……你说过要等我的……”
“季屿你疯了吗？他已经和你任何没关系了！”季屿感觉有人遏制住了自己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呜呜咽咽的哭泣，他拼命摇头：“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画面一转，季屿身上缠满了绷带，他听见妈妈坐在床边掩面哭泣：“小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