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一纸休书恩情绝
第440章一纸休书恩情绝
汪聚禄话音未落，早有姨娘身边的人捧过来纸笔，这汪聚禄抓着纸笔，刷刷几下就写好了休书，扔给牛小姐。一纸休书，让牛小姐立刻滚蛋，并且不准带走府中任何东西。
换言之，就是将牛小姐净身出户，一分钱也不会给，一根线也不让带。
牛小姐接过休书，脸色依旧平静，并无悲戚之色，镇定地站在那儿。
我暗暗点头，牛小姐这是彻底心如死灰了呵！
我看看周围，有幸灾乐祸的，有伤心万分，还有看热闹旁观的，啥人都有，就是没有肯出来替牛小姐说句话的。
人心险恶，莫不过如此。
我站了出来，对那汪聚禄道：“汪大人，论理我不该说，毕竟是汪大人家事。但我观今天之事，汪大人的确过于苛刻了。牛夫人好歹也是汪大人明媒正娶的，即使她不中大人的意，也应给她几份体面，给她体面，何尝不是维护大人的体面呢？休妻，是大人的权利，我们自然无权干涉，但若真就她现在的模样出去，别人一定会笑话汪大人宠妾灭妻，家法无度，待人刻薄等等等等，虽是家事，将来影响大人前程也未必可知呢……”
听了我的话，周围人都静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那姨娘先就火了，冷冷道：“你一个我府上请来的野医，也敢对大人置喙！真是狗胆包天。”
我微微一笑，对她道：“我只是为大人名声着想，不像有些人，干了多少欺天的事，还要害人性命，还要做卖笑的营生立牌坊。呵呵，奉劝姨娘记得一句话，善恶终有服，只是未到时。我今儿就大胆说一句，今天在座的，你们所做之事，将来总有一天，老天会给个说法。如果不想将来落得入地狱下油锅的下场，最好还是现在起就积点德吧，口德阴德阳德都行。”
“你！老爷！你看她胆敢如此犯上！还不快打杀了她！”
“哪个敢！谁敢动我家仙姑一指，我有胆量和能力让你们立刻化为死尸！”琼香儿站在了我前面，冷冷道。
我们来府之前的法力，这汪聚禄却也是有所耳闻的，好在他还没有像那个姨娘一般，糊涂到利令智昏的地步，眼珠子转了转，估计是想到我们毕竟不太好惹，就借驴下坡，冷哼一声道：“哼，我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你、你、立刻收拾东西离开汪府！延迟一步，定杀不饶！”
我呵呵一笑，转身拉着牛小姐出了正房，对牛小姐道：“你如今已是自由之身，此处也不是你的家，你是回娘家，还是怎的打算？”
“生无可恋，生无去处，留在世间无一丝益处，我现在只求速死！”
“呵呵，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呢？如果不嫌我多话，我倒是鼐人主意，牛小姐可愿听一句劝？”
牛小姐没说话，只是望着我。
我便道：“我和阿妹在野外有一座小庵存身，香火足够一日三餐，且清静无比，牛小姐如果愿意，就跟我们到庵，我和阿妹是云游四方之人，懒于打理庵中事务，牛小姐便可帮我们整理着，也不消几日，这汪府必有大变故，到时牛小姐看了恶人下场，也了断了红尘情缘，一身再无牵挂，岂不干净。”
“没想到我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我如今心无死灰，对尘世亦无半分留恋，就随了仙姑云吧！”
我们三便很快收拾一番，离开了汪府。
其实也没甚的东西，也只有牛小姐几件替洗的衣服。
倒是牛小姐的两个陪嫁丫鬟，对牛小姐尚算忠心，要跟着一起到庵中度日，这自然不行，便将在汪府得的赏银加上身上的细软，一并给了两个丫头，让她们自由去生活。
牛小姐来到庵中后，我自盘坐在床上，将今后的事细细捋算了一遍，大概的情节我便心中了然，汪府的故事莫不过如此：
从此，牛小姐就在庵中住了下来。
遭此打击，牛小姐真个是看透了红尘，心如死灰，每日只在庵中收拾、打理，或者有人前来上香时，为他们做些斋饭。
她沉默寡言，默无一语，好像与外界完全隔断。
但外面的消息，仍不时传到庵中，尤其是那个汪聚禄的。
自牛小姐被休后，那个姨娘成功上位，成了新夫人。
虽然她设计诬陷了牛小姐撞掉了她的孩子，但牛小姐离开汪府后，她却没能再度怀孕。眼看着还有好几位姨娘每日虎视眈眈盯着夫人的位置，这位姨娘只得挺而走险，让那个相好的频繁来到府中，希望暗渡陈仓怀上个娃儿，哪怕是个野种呢，只要老爷被蒙在鼓里，那谁也不敢放个屁字。
可惜事与愿违，她没能借来种子，事情反而败露，被汪聚抓了正着。
身为朝庭大员，如何受得了这般羞辱，当即把这姨娘连同姨娘身边的一众丫头仆妇一齐发卖。
经此一事，汪府竟然开始走下坡路，没几年光景，有人弹劾他为官不正，鱼肉百姓，甚至把他老家当年欺凌乡邻、霸占胡同、制造冤狱的事也牵涉了出来，被革了职，发配边关。
轰轰烈烈的汪府从此一败涂地，偌大的府中长满衰草，成了红尘一段因果报应的经典好剧。
故事中终是曾有过自己的影子，听到这些时，牛小姐叹息了一声，说：“此时才知红尘繁华，皆是过眼烟云。如今，我梦醒了，也要回去了。”
当晚，牛小姐便溘然长逝。
牛小姐逝去之时，自然是她返回仙班之时。
只是这些故事说来快，却很漫长，总归有二十多年的时间。
牛小姐可以在庵中等待故事结局，我却等不得了，因为腹中的小仙娃亦快到了产生之时，我总不能将他们生在凡间。
除了腹中的小仙娃急着出世，还有一个原因让我心神不宁，恨不得立刻回到天庭。
那便是这几日突然总是时不时地感觉心惊肉跳，似有大事要发生一般。
我不由仰脸望向天际，感知到一定是天庭有大事发生了！
这应该是长旭布的局要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