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分道扬镳

弗兰肯说到摩根族屠村这里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声泪俱下的说道：“近百万人，因我们而死，我有罪，我是个罪人”。

小卡尔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么悲伤，爷爷讲的故事他听的一知半解，但他见爷爷哭的伤心，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章北海等人见到弗兰肯爷孙两人抱头痛哭，心里滋味也不好受，毕竟他们也是人族。

章北海叹气道：“那个摩根族的王子得到了船跟枪之后，杀掉了自己的人，又屠杀人类的村子，他是在灭口吗？为了保守地球这个秘密？”。

张三说：“应该不是，毕竟穿越这种事情不是亲身经历，谁也不会轻易相信的，我想屠村的主要原因，应该是枪吧，这种武器在这个世界也是有着强大的威胁力，如果人族中藏着大量的这种武器，那已经足够对他们造成威胁了，异族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人族在他们领地内潜伏着的。”

章北海点点头，表示同意张三的推论：“老爷子，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弗兰肯抹了把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阿莫伊没有杀我们，他们需要我们开船，于是我们就留在了船上工作，再后来我们长出了角，就跟本地的人族一样了，阿莫伊对我们这种变化也是啧啧称奇，仿佛在这个时候才对我们穿越的话有些许相信，开始向我们打听地球上的事情。张三的推论想来应该是对的，因为屠杀过程中，摩根族也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可是在屠杀近九成人口也没有发现一支枪的存在，于是杀戮就停止了下来，但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活下来的几万人，能走的也都走了，最后就留下几千个老弱病残和孤儿寡母，唉～罪人啊，我是罪人。”

说到这里弗兰肯好像又要大哭。

章北海见此，连忙又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长角的？”

“大概两个月后你们就会开始头疼，持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角就长出来了。”

“那你们之后一直在船上工作么？”

“我们在船上工作了十年，其实船在一个多月后，燃料就用完了，那时候，我们都能感觉到阿莫伊的杀意，只是很奇怪，当我们长出角后，他的这种杀意就突然不见了，之后的十年里我们都生活在船上，不能下船，阿莫伊也越来越少到船上来。我们最后见到阿莫伊的那次，他意气风发，头戴金冠，还带来了许多异族人，那些人在船身上铭刻着各种复杂的符文。我们不知道那些符文有什么用，因为我们那时候就被赶下了船，回到了人族的聚集地。后来在人族的村子里，慢慢才听说了摩根族换了国王，新的国王有一艘巨大的精铁飞船。”

说到这里，章北海等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生存压力，异族强大的魔法还只是展现给他们看到冰山的一角，未来何去何从？如果他们也遇到摩根族要夺走他们的战舰，他们反不反抗呢？这是一个问题。

张三说：“老爷子，当年那个登上你们船，挥手间人头落地的异族，用的是什么魔法？”

弗兰肯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六十年过去了，如今我也是一个五级魔法师，却依然感到那人的可怕，那种魔法是人族无法企及的高度，如果现在面对那个人，我跟六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而摩根族还有多少这种级别的魔法师？我不知道，摩根族也肯定有更加强大的魔法师，我们现在只是处在摩根王国的边陲之地。”

缓了缓，弗兰肯说道：“所以，听完我的故事，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章北海说：“老爷子你的建议是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好吧，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这次过来，跟你们说了那么多，其实就只有一个目的，我不希望六十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五十年前，我们被赶下船返回村子后，我们这些罪人都在赎罪，虽然我们所做的都不足以弥补我们罪过的万分之一。如今村子也终于从新安定繁荣起来，现在有接近五万人口了，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种安宁。你们有两种选择，第一，马上离开这里，去哪里我不管，反正不能留在村子里以及村子附近的海域。第二，你们可以留在村子里，我是塘角村的村长，我能帮助你们在本地安定下来，但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放弃你们的船，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承认跟这艘船有一丁点的关系。这两个选择只能选其一，不能商量。”

“你给我们多少考虑的时间？”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做决定，时间越长越危险，你们随时都有被异族发现的可能。我建议你们留在村子里，你们船的能源迟早会用完的，迟早还是要上岸，不如趁早，现在能抠下多少钢板就带多少，你们这么多人，能带不少了，别贪心，明天就跟我到村子落脚，多好啊！”

章北海说：“嗯，这事我不能一个人决定，我会尊重每个人的选择，老爷子，如果我们分成了两派意见，一部分人选择留在船上，一部分人选择上岸，这样可以吗？当然，不论选择哪条路的人，都会做到你的前提条件的。”

弗兰肯思索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章北海说：“谢谢您！”

“你的个人选择是什么？”

章北海朝弗兰肯笑了笑：“我是舰长，我当然是跟船共存亡。”

弗兰肯不能理解章北海的想法，他说：“有必要么？为什么？从我的经历你还不明白么？这是一条死路。”

“那上岸之后呢？在村子里平静的生活下去么？”

“这有什么不好么？”

“也许吧，也许你说的对，上岸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可我觉得，这种所谓的安全，是建立在人族对异族没有威胁的基础上的，也许突然某一天，异族觉得你不好了，你有了威胁性，他就把你杀掉了，跟六十年前一样，我不能忍受这样憋屈的死法。而且，这种生存模式，人族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只要你稍微强大了，有了威胁能力，异族就会把你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是人族在这个世界出现了这么多年，依然还如此弱小的原因。”

弗兰肯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个问题，他隐约觉得章北海是对的，可是不上岸，留在船上又能如何呢？他最后还是说：“不管你想做什么，你总得先活下来吧，你们的船开出海很快就会被异族发现，到时候你不一定能像我这般幸运的活下来。再说，你们又能去哪里？你们的燃料根本不能支持你们去多远啊？”

“老爷子，生死有命。至于燃料，我们的船用的是可控核聚变能源，不是燃油，在不战斗的情况下，能持续航行十几年，这是老爷子你穿越后的科技成果。”

弗兰肯还要说些什么，可是章北海却摆了摆手，说道：“老爷子，你不用再说了，这是我的个人选择，剩下的时间留给我的船员们吧，也许他们都想去村子呢。”

弗兰肯叹了口气

章北海聚集了所有179战舰的人，这是他们在异界的第二次全体会议，章北海把大致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把弗兰肯的那两个选择抛了出来，就不管不顾的跟张三躲在指挥室里谈了一宿，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到了要做出选择的时候，章北海让他们分左右两边站，左边是选择留在船上的，而右边是放弃船，选择去村子的。结果右边只有张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章北海有信心，会有人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的，但没有想到几乎是所有人，这是出乎他意料的，同时也很欣慰，他此时嘴角都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笑容。

他瞟了一眼一旁孤零零的张三说道：“怎么样啊小三？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三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坚持。”

这个时候，枪炮长肖强却是越众而出，从左边走到了右边，站到了张三的旁边，肖强手底下那帮枪炮兵见此，竟然也有差不多一半人从左边走向了右边，大家都眼神古怪的看着肖强，这个胖子平日里比章北海更没个正形，但是对手底下的人居然有这般的威信，这种关乎生死的选择面前，毅然决然的追随他。

现在右边人数已经有21人，不再是张三孤零零一个了，章北海环视众人：“还有吗？”

又等了一会，再没有人改变立场，于是张三跟胖子这些即将离开战舰的人跟所有人一一拥抱道别，此次一别，可能就是永别，离别之情笼罩在这群异乡的军人当中，他们跟各自的好友道别，互相叮嘱，但没有人劝对方，因为他们不知道谁的选择才是对的。

在离开之前，张三跟胖子等人不能带枪进村子，所以他们在岛上一块巨石的下面埋下了一些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