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趁机挑拨
吴天凉老人见赵智看过来，激动叩头：“草民们见过右相大人。草民们听说乐安县主要被杀头了，心急的不行。乐安县主草民见过，那么亲和那么体贴百姓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草民们不懂朝政，草民这些农人深受乐安县主的福佑才有了吃饱的好日子，不能眼看着好人蒙难。还请大人替草民们转告皇上，请皇上手下留情、秉公断案呀！”
然后把手中的一卷布帛举过头顶，说：“这是万言书，是草民们的心声。还请大人呈送给皇上。”
农人们齐声高喊：“还请皇上查明真相，乐安县主是好人。”
“乐安县主是好人！”
“没有乐安县主，我们如今还吃不饱呢。”
“不能杀了乐安县主……”
附和声一浪高过一浪。农人们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这时，两个跪在了人群后、同样布衣短褐农人打扮的中年人，也跟着提声附和：“乐安县主是好人。没有乐安县主，咱们还饿肚子呢。要放了乐安县主，现在就放了。”
另外一个同伙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乐安县主是好人，怎么能说杀便杀，这不是好皇帝做的事。现在就放了乐安县主。万一皇上现在答应了，转头就下手怎么办？”
别说，这话也说出了所有人在场之人的隐忧。
附和声一声高过一声：“现在就放了乐安县主……”
“现在就放了乐安县主……”
本来还算是压抑着情绪的人们顿时沸腾起来。
赵智皱眉。他怕的就是这种场面。“众位乡亲，请冷静，请听本相一言。”
可惜，人群吵嚷成了一片，没人听的进去赵智的话。
赵智不赞成的看了吴天凉老伯一眼，低声说：“乐安县主本来没事，但是，如果你们若做出过激的事情来，反倒给她填了罪名。”
吴天凉老伯听了这话，不由额头冒汗，立马转身，喊道：“各位乡亲，先别激动，咱们是给乐安县主说好话来的，不能闹呀。先静一静……”
这话却如石沉大海，丝毫作用未起。
人群渐渐骚动起来。
吴天凉老人喊的嗓子都哑了。
一旁的郭容谦和尹全老伯等一干司农司的人也看出事情的不对劲来了，帮忙劝阻。
可惜，都没用。
程力看着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场面，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先是给了明瑞一个眼色，复又低声在冯祥琛的耳边嘱咐了几句。
冯祥琛目光狠厉的看向人群之后那两个口唾横飞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转到了皇城护卫司的兵士后面，拉着李达开离开了。
不多时，已然脱去甲胄的冯祥琛和李达开出现在那两个中年男人身后，一人搂住了一个男人的脖子，说：“两位老哥，你们竟然在这儿呀。这又是接了什么人的活计呀，该还账了吧。”
两个中年男人感觉着后脖颈上尖锐的痛疼，对上冯祥琛和李达开阴恻恻的目光，齐齐白了脸。什么话也不说了。
冯祥琛和李达开看着众位发愣的农人，笑呵呵：“众位乡亲切莫听这两个无赖挑拨。他们刚从赌场出来，差点儿把裤子输没了。他们根本不是和你们一伙的。不定又是接了什么人的阴司差事，说点儿没脑子的话糊弄各位呢。我们新都城里可没听说皇上要杀乐安县主，乐安县主正在县主府养胎呢，你们这是受了挑唆了。”
众位农人呆愣愣：“没说杀人？养胎呢？”
冯祥琛：“当然，不信你们去乐安县主府问问就成了。快别热闹了，皇上不是那种糊涂的。谁好谁坏自然知道。”
众位农人看着冯祥琛和李达开把那两个中年男人夹走了，才猛然醒悟过来。赶紧把事情澄清，一声接过一声的，躁动的人群又开始从后向前平静下来。
吴天凉老人见人群渐渐稳定下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对着赵智叩头赔罪：“还请相爷赎罪，都是草民们冲动了。草民们是真的想替乐安县主说几句好话，没想闹这么大的动静。”复又把手中浸染了汗渍的万言书举过了头顶。
赵智也松了一口气，接过布帛，心中无不动容。这些人，是真心的。他们，终究是没辜负了谷雨对他们的好。
他说：“还请众位乡亲们放心，皇上是英明君主，不会做出那种杀害忠臣之事。如今事情正在调查，在真相出来之前，郑大人和乐安县主都是安全的，还请各位乡人不要听信传言。还请各位乡人先回去吧。你们的心意本相自会转达给皇上。”
吴天凉老人：“相爷放心，草民们这就回去老实等消息。”
“嗯。以后若是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派人到右相府打探。”
“草民惭愧。此事，是草民考虑不周详了。”
人群慢慢向外移动。
赵智不放心，给了新都府尹韦代一个眼色。韦代会意，在刚跑过来的、气还没喘匀的衙役头子耳边嘱咐了几句。
衙役捕头领命而去，带着三班衙役，一直把人群护送到了村子这不必说。
魏致远和谭晨安一行人见没了热闹可看，这才转身走了。
墙角的魏七不由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状：“油饼呀，我爹还真是见缝插针。我觉得，我肯定是继承了我爹的好品性。——走吧，咱们也抓紧时间。”
二人消失在街角。
郭容谦等司农司一众人面露愧色。他们也差点儿好心办了坏事。
赵智说了几句劝慰的话，这些人也都慢慢散去。
程力看向冯祥琛。
冯祥琛自然知道程力要问的是什么，他摇头说：“那两个混蛋只说有人给了他们五两银子，让他们这么做的。他们说那人蒙着面，他们也不知道身份。”
“算了，不用查了。”赵智，“想来也猜得出是什么人。人家既然敢做，想来就不会留下证据。”
谷宅。谷雨看着面带愧色的郭容谦和尹全老伯，还有那位吴天凉老人，感动不已，笑道：“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你们放心，我已经有了大致想法。你们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