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不公平
谷家被刘家算计，不是不生气，可是，凭着路婆子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你就是找上门去，人家也不能承认，弄不好还能被倒打一耙。
谷家也只能是好好告诫了自家工人小心谨慎，对刘家的提防也上升了一个档次。更为重要的是，赵智的回信来了。
谷雨拿着几十万两的银票，笑的见牙不见眼。虽然说是过路财神，但好歹也能过过瘾不是。到了古代，这还是她头一次摸到这么大宗的钱财呢。
来人是个精明的汉子，叫徐朗。三十多岁，一身的商人装扮，但是举手投足间的爽利，还有那些家丁护卫们的精干样子，让谷雨多少猜出些什么。
让她也越发不明白，赵智交给自己这任务究竟是属于公事还是私事。
别怪她纠结这一点，这么多粮食，公事有公事的依仗做派，私事有私事的顾忌。
徐朗像是明白谷雨的心思似的，说：“小人来之前，程大人嘱咐了，说姑娘该如何就如何，自有程大人替姑娘兜着。小人带来的这些人手，请姑娘随意指派。”
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不过……
谷雨尝试问道：“程大哥兜的住么？赵大人究竟是做什么呀？”
虽然她是打着私人的名义收粮，可万一事后有人知道内情，揭发什么官商勾结，蓄养私兵之类的，谷家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别怪谷雨心里没底，钱嫂子的回信还在半路上呢。
徐朗反倒是一愣，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代下来，这姑娘竟然是一知半解？
瞬间也就恢复了，又说：“姑娘大可放心。程大人只交代小人来领粮食，其余小人不知。”
谷雨撇了撇嘴，“程力这是做了山匪了，还这么藏藏掖掖的！”
徐朗：“姑娘慎言！”程力是山匪，右相大人是什么？山匪头子？
徐朗不知道右相大人为何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么多言多语的一个小丫头，但是听命行事是他的天职。又说：“姑娘尽管放心就是了。程大人必定不会害了姑娘的。”
这倒也是，赵智的人品还是比较靠谱的！谷雨无奈，“好，明天咱们就开始收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虽然只要谷雨一句话，维扬县的大户们也能凑出这么多的粮食来，但是，她更多的还是想照顾照顾那些普通的农家，虽然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精力。
以往，普通的农家交完税课之后，家里基本上就没有多少能买卖的余粮了。如今朝廷免税，才给农家们缓了一口气的机会，还能有一星半点儿的余粮换银子。好些个家庭，就等着这些卖粮的钱嫁娶呢。
但是，这些散户，往往也是被无良粮商压榨盘剥的对象。
有人能按着市价收购这些散户的粮食，他们乐意之至。
谷雨再无私，也会分个远近亲疏，好事当然先可着太平镇来的。
第二天，谷家在李家的帮助下，凑够了五队人马，账房，护卫，帮工，车辆等等，配置齐全就出发了。为了照顾农家人没有车辆的麻烦，谷雨决定上门服务，直接让收粮队开进村里，从村里把粮食拉回太平镇贮备起来，够了数量让徐朗从太平镇出发。
谷雨要求，收粮队要保证公平合理耐心，不能恃强凌弱；粮户们也要保证粮食的干燥饱满，不能拿着瘪粒的粮食充数。这是送到边关的军粮，无论是从良心上说，还是从私心上说，她都要保证质量。
特意把检验工作交给了徐朗的人。
除了一开始那天人们有几分怀疑，还想挣个先来后到，后来经过收粮队的安抚解释，人们倒也自觉起来，排队的排队，帮忙的帮忙，场面秩序井然。
一时间，各个村子像是过年一般热闹。看着拿到手的稀里哗啦的铜板，村民们对谷家更多了感激之情。
以前那些种植技术，都是隐形的，握在手里的铜钱，可是明明白白看得见的好处。
一连几天，各个队伍都平安回来了，谷雨提着的心也松了不少。
这么大的动静，她不信刘栋升不知道，刘家能老实了？没想到刘家竟然还真的没动静。难道是看了徐朗的那些人害怕了？谷雨想不明白，觉得奇怪，当然也庆幸。
谷雨这种偏私的行为，不出意外的惹了一群人的反对。
这天，她还没来得及出家门，便被一群人堵住了。
来人是太平镇的镇丞，身后跟着一群人。
谷雨认得几个，是别的镇子的镇丞和一些大户。
太平镇的镇丞刘太平同志笑得不要太得意，对谷雨解释说：“我和他们说，谷姑娘如此安排定然是有什么讲究，他们还不信。姑娘是我们太平镇的人，先可着太平镇的粮食收，有什么不对的！”
谷雨心里丢了他一个白眼，心想这位不是给她拉仇恨么。
一旁的一个周姓镇丞说话了，“刘太平你这话就不对了，谷姑娘如今也算是咱们商会的会长了，怎么能偏袒如斯？太平镇的百姓要卖粮食，我们柳化镇就不卖粮食了？——谷姑娘，你这事办得可是有失公允。”
“就是啊，谷姑娘，你不能什么好事都可着太平镇的来。我们镇子紧挨着你们太平镇，收粮队偏偏不去，百姓们可不满意了。”
“就是就是，谷姑娘，你这是厚此薄彼。百姓们都堵到我家门口来了。”
七嘴八舌的，把谷雨好一顿炮轰。
谷雨的眉头跳了跳，急忙解释：“各位前辈，这的确是我的疏忽。说句实话，这粮食不是我谷家要的，我谷家也是受了人家托付。之所以先可着太平镇来，那还不是太平镇离着官道近便么，好运送呀。这是人家做的主。各位多担待，多担待！”
这是实情。太平镇的确是离着官道近便些。一时间，各个人都不说话了。
谷雨又解释：“关于商会之事，我已经和李家公子说明白了，我资质鲁钝，经验浅薄，实在当不起会长之职，还请各位推选德高望重的前辈担此重任。各位放心，但凡有我能出力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一个镇丞皱眉问道：“姑娘这是因为不愿担任会长，所以这次收粮就把我们这些村镇给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