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恼羞成怒
赵智大致能理解出：
当中一个未封口的木桶，木桶里伸进了一个中空的管子，管子伸到桶外，顶端横截了另外一条管子，一端是写着两个歪斜的大字，出口；另一端写着“进气口”，还画了一团黑黑的墨块儿。
他自诩为见多识广，也被这张图为难住了。看了一眼谷雨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谷雨见了这位大人抽了抽嘴角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蜜汁自信过了头，就自己这样的绘画水平，能看懂的都是天才，大概……赵智离着天才还差那么一点点。
她指点着图纸说道：“这是药罐，取一根管子没入药液，另外一根管子与这根管子相通，”指着那块黑磨块说道，“这是活塞，推动活塞，气体会把上升的药液推出去，通过细小的出口，就变成了雾状。”
赵智看着图纸有片刻的失神，“如此……简单？”
“嗯，原理的确如此简单。”
现代浇花的小喷壶、香水瓶，原理也是如此呀。
泵压喷雾器她做不来，太复杂，这个她努努力完善完善应该能成的。
见赵智还不信，只得又解释到：“同一个流质里，流速大，压强小；流速小，压强大；流体会自动从高压流向低压。推动活塞打气，三岔口的压强就小，药罐里的液体上升，再推动活塞，气体把药液喷出去，压强又变小，液面再上升，如此往复。”
这是喷雾器的原理之一，伯努利原理。
其他的，恕她无能为力了，她的物理知识真的有限。
“如此……便可以？压强？”这词语是什么意思？
赵智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谷雨一听这话，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这个就是我找了一个名词，就是指空气的单位面积压力。”
“空气还有压力？”
“呃，应该有吧？或许也没有，我就是找了这么一个词来用用，呵呵，用用！”
这话题要是一打开，那就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没完没了，谷雨可不想当一回物理老师，况且，即便她说了人家也未见相信。
她支吾着转移话题，“不知大人可是能找到软而坚韧又能塑性的东西？”
橡胶，在这个古代是想都不用想了。理论和实践还差着好大一截呢。
赵智看了一眼明显发虚的谷雨，见她不愿说，也就没再追问，只越发觉得这丫头身上藏了什么秘密似的，让人捉摸不透。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下来，好些东西都不是她这么一个从来没出过远门读过书的农女应该知晓的。
反常即为妖。
按着理智，尤其是新朝初定、新旧交替的节骨眼上，还是他的身边，他应该把这丫头列为重点调查对象，好好彻查一番。
可是，这念头还不容冒出尖尖来，另外一个声音便冒了出来：即便再反常，人家也没有恶意，何必多此一举？！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岂可背后小人？
谷雨看着赵智又走神了，不由奇怪问道：“大人！你也想不起来这样的东西么？”
“哦。”赵智掩饰似的点了点那图纸，答非所问，“你的想法很好，需要什么尽管让程力去找。”
这是不知道的意思了？
不好意思明说？
谷雨抽了抽嘴角，刚要说话，就听到衙役的在门口的报告声：“大人，外面有人找谷姑娘。说是杂货铺老板。”
谷雨一喜，竹竿来了。
转头对赵智说道：“这图纸就留在大人这儿吧。我要在家里实验一套灌溉系统，需要先回家一趟，您放心，这个东西我会自己先琢磨的。”
“那就回去吧。”赵智不由松了一口气。离开了，也许他就好了。
“那民女告退！”
见谷雨欢欢喜喜的走了，赵智又生出几分说不出的失落，定定的看着图纸好半晌，却是连一条线都没看进去，脑子里一片空。
他徒然放下图纸，疲惫而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程力走了进来，嘀嘀咕咕不满道：“这个小丫头就是个没良心的，说走就走。这么多天，把我的嘴都养刁了，怎么养回去么。大人，要不你把这丫头留下吧？”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赵智的手上又用了两份力道。说道：“休得胡说，我留个丫头在身边作甚？没得坏了人家名声。”
程力：“我又没说让您纳了她，我是说这丫头虽然伶牙俐齿不老实，但的确是个有心思有本事的。留在咱们身边也是个帮手呀，和高仁一样啊，您想歪了！”
赵智：“……”这个兄弟是来起哄架秧子的么？
耳尖一红，恼羞成怒：“那也不成，留在白水村用处更大。厨娘不好再找一个去。”
程力还是头一次看到赵智这幅失常的样子，一时吓懵了，悻悻问道：“大人可是不舒服？”
“……无！”
“可是有什么难题？京城来的消息很糟糕么？”
没有啊，京城传过来的消息都经过他的手，虽说没能把大王八吊上来，可小鱼虾米死了不少，大鱼也上来三五条，效果已经不错了呀。
“无。”在程力新一拨的发问前，赵智解释到，“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没事，让我静一静。”
“好、好吧！”
程力悄悄的挪出了屋子，带上了门。事情可真是大发了，他还真的没见过这位大人如此的烦躁过。难道是大人也舍不得那丫头？嗯，也许，厨娘的水平真的很差，最近大人都胖了。看来，大人真的舍不得那丫头的……厨艺。
谷雨告别了小酒和厨娘，欢欢喜喜的出了县衙。在前衙转了一圈，愣是没碰见郑险峰。她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他了，难道他真的伤心走了？
想到此，心里还有些不得劲。叹声出了县衙，外面等着的的确是杂货铺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