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怒火
陈石头也是手脚发颤，他不能想象，要是他不来，或者来晚了一步会发生什么。
颤着声音说道：“今天我去找险峰哥，险峰哥没在家。郑家伯母说……说那个险峰哥来村西看地来了。还说，还说险峰哥找你有事，让我告诉你。”
郑险峰他娘？谷雨皱眉：“这么说你没亲眼见到郑险峰？”
“没！可是郑伯娘就是这么说的呀，小雨姐，我没撒谎。”陈石头眼睛都红了。
“我知道我知道！”谷雨安慰地拍了拍石头的手，“没事了，别害怕，没事了！兴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
谷雨不得其解，她什么时候惹了郑险峰他娘了？
想了想，又问道：“你经常这个时候去找郑险峰么？”
“嗯。上午和下晌都在你家，中午和晚上的时候我就去找险峰哥，险峰哥最近读书呢，让我把他不认得的记住过来问你。今天我也去了，险峰哥也没在家，后来我听了郑伯娘的话就去找你。你走了以后，我想了想，不如和险峰哥一块儿回去，就找过来了。”
实际上，他是怕郑险峰和谷雨幽会让村里人碰见不好说，他想着给他们放风来着。
他现在无比庆幸他多想了这么一步。要是小雨姐出了什么事儿，郑险峰不会原谅他，谷家人也不会原谅他，就是他自己，也没脸见人了。
一想到这儿，陈石头后背一阵阵发凉。
“哦。我知道了，没事，别担心了，我没事。就是脚崴了。这事儿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别告诉郑险峰。”
郑险峰要是真的留下这话，不会不守承诺的走掉。而且，郑险峰也不像是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见面的，地里人来人往的，这不安全，虽然这话说的有点暧昧，但是郑险峰不愿再让人非议她。
这一点她很确信。
所以，这件事无论其中真相如何，都逃不出郑母在其中起了作用。
虽然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但就是看在郑险峰的面子上，她也不好找上门去问个明白，更不可能因为她让人家母子生出什么嫌隙来。
“……嗯。”陈石头太愧疚，低头无精打采。
谷雨见他这个样子，安慰道：“别忘心里去，我这不是没事么，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看来，我们石头也有练武当将军的潜质的。”
陈石头知道谷雨这是好意，勉强也跟着笑了笑。
谷雨到家，面对一种沉着脸的家人，只好说自己想吃鱼，到了河边转了转，结果崴了脚。
谷丰收咬牙切齿：“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少到河边去，你怎么就不上心呢？”如今都过了好几个月了，一提起河边，他们心都跟着打颤。
“三哥，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大哥，我下回不去了，不没有下回了。老爹，老爹，我的脚疼，大哥三哥还瞪我！”
撒娇卖乖的终于遮掩过去了。
谷家人对陈石头感激不尽，感激他把谷雨扶了回来。
对于谷家人的热情，陈石头愧疚的脸红不已，在谷雨的眼色中，偷偷躲出去了。因为谷雨告诉他，绝对不能和谷家大哥说话，一说准露馅。
陈石头本来就是个机灵的，定下心神来想一想，也知道郑母撒谎骗了他。想起谷雨把称呼都从“郑家哥哥”变成了“郑险峰”，他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从情感上来说，他对郑险峰和谷雨，远比对郑母要亲近的多，所以，虽然谷雨嘱咐了，但是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去找郑险峰问个明白。
他不能让他的险峰哥和小雨姐之前留下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他知道郑险峰的心意，那是把谷雨当做心肝一样疼爱的，他要去和险峰哥赔礼道歉。
当陈石头支支吾吾的把中午的事情说给郑险峰听完，郑险峰的脸都不能用黑沉来形容了。
那是酝酿着飓风的云翳，下一刻便要吞噬整个大地。
“啪”的一下，郑险峰一拳头打在了郑家的围墙上，围墙当即破了一个大洞，
陈石头望了洞口一眼，正看见郑母惶惶向外张望的神色。
他心里也是有怨气的，郑家伯母可是知道她差点儿毁了一个好姑娘？差点儿毁了她儿子的姻缘？
他也替郑险峰委屈，要不是为了郑家伯母，险峰哥早就去当兵挣功名去了。可是，人家是母子，儿子膝前尽孝是正理，他没有置喙的余地。
咬着嘴唇，低低说道：“谷雨姐不让我告诉你的，是我要来说的，我对不起险峰哥，对不起小雨姐。”
“这事不怨你！”郑险峰揉了揉陈石头的脑袋，他还要谢谢这孩子的机灵。
“嗯，小雨姐现在正躺着呢，谷家大哥三哥都在家，险峰哥还是明天再去吧。”
“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去。”
看着陈石头走远了，郑险峰转身进了院子，然后便开始发泄，院子里的水缸，扫帚，背篓，然后是堂屋里的灶台，锅碗……
有什么砸什么。
他怕，后怕万一石头真的去晚了一步会是什么结果？他恨，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他却还给她带来灾难，他怨，怨他娘为什么就不能宽容的对待她儿子的感情，不能好好的、不给他惹事的安静过活？
那么这日子就别过了！
伴随着郑母的尖叫声，郑家一片狼藉。
郑母瑟缩在墙角，看着儿子僵立在堂屋当中的身影，瑟瑟发抖。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儿子，像是疯了一样。往日，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个儿子顶多是不说话。如今这是怎么了？刚才回来的脸虽然沉，但是也没这样啊。
郑险峰：“娘今天做了什么？”
“我、我……”郑母觉得委屈，她能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这个儿子。但是，不能说，说了这个儿子会怨她的，颤声说道，“什么也没……没做。不就是让你去看看地么。”
“单去看地？”
“当、当然，要不然还能有什么。”
郑险峰定定的看着郑母半晌，然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内心苦笑，是呢，要不然还能有什么？他还能拿当娘的怎么样？
深深的疲惫感和无力感席卷了他的身心：“以后，娘再瞒着我做什么，我就离家，和我爹一样，再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