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金雅诗女士
“啊,你醒了啊?”
芬尼尔一睁眼就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这里…不会在医院吧?
他猛地从床上坐直,伸手朝下方摸了摸。
啊,还好清白保住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旁边突然说了一句“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了。”
那可是会把他吓死的。
喘了口气,回过神打量着这个房间。
自己坐在一张单人床上,一张灰白色毛绒毯子盖住了自己身体。
床边则是一台精密的机器,繁杂的齿轮和轴承暴露在外面,几根黄铜光泽的软管连接着一台跳动的不明数据的仪器。
视野在往左移,靠窗的边上挂着塞满医疗仪器的布袋,斑驳的墙面上,几张泛黄的照片贴在上面,几个完全武装的男人勾肩搭背的合影,露出橙黄的笑容。
一旁的白纱窗帘,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黑夜。
床边站着一位高挑的女人,穿着黑色夹克,岁月能掩盖脸上的法令纹,长发被束在脑后。
而她此时此刻正在惊讶于他的苏醒。
看着女人莫名的表情,她脸上满是疑惑。
“怎么了?难道我伤的很重吗?”
他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妈呀!难道我一醒来就要含恨而终了吗?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
正当他沉浸于自己营造的悲痛氛围时,女人发生开口打断了他。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伤的很轻,确切而言你根本没有受伤。”
“我没受伤?”
芬尼尔一脸莫名其妙,他忍不住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要一脸惊讶?”
当伊比亚说问出这句问题时,女人脸上带着难以明说的表情,像是想笑又不得不憋住一样。
“呃,这样吧。怎么说呢。”
女人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着说什么话才不会太伤人心。
“刚刚你回来时,金雅诗看到有人昏迷,就忍不住拿了一堆药剂拿到你嘴里灌,大概有多少罐?我没有数清,不过粗略数的话,大概有…”
她张开手比划了一下,又似乎感觉这样不妥,就又摆了摆手。
“哎呀,反正起码得超过十瓶。”
没有在意芬尼尔越来越黑的表情,还有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唉,你不知道她做的药剂有多么疯狂,什么蝴蝶翅膀配上老鼠屎、腐烂的树根炖石头、发霉的萝卜须加上棉花絮都是家常便饭,边角料铜矿石渣煮薄荷、水银炖猪蹄、水泥结块炖汤更是十分拿手,唉!甚至还有人听说她跑到坟地里挖死人尸体,拿去炼药……”
“别说了…别说了…”
芬尼尔面色阴沉到极点,似乎能滴出水来,忍不住开口向女人请求。
“哎呀,这不是你要问吗?我看你可怜,就忍不住告诉你,你怎么还不愿意听了呢?”
夹克女人夹起双手,咂了咂嘴,有些不满芬尼尔打断她的话。
“算了算了,等一下他来了,你还是当面问她吧。”
看到芬尼尔不想听她讲话,穿着夹克的女士甩了甩手,拍手清了清身上的灰尘,又看了一眼没什么状况的数据面板,转身走出房门,反手又把门给带上。
吱——
老旧的门板轴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锈迹斑斑的黄铜金属门板的门后,一个由鲜花簇拥着雄狮的徽章出现在那里,其下方是一行用埃德蒙顿通用字所书写的几个字。
“斯卡伏野外冒险团。”
芬尼尔暂且压下心底的疑惑,回过神来仔细打量这间房间。
房间大小大致与一间卧室差不多大,一盏黄铜底座的煤气灯倒挂在天花板中央,此刻正散发着稳定而明亮的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照亮了整个房间。
床的正对面是一排齐天花板高的柜子,透过脱落的绿色外壳破片,可以看到内部褐色的锈斑,似乎年代很久远。
紧挨着的床边的地板上,密密麻麻的管道错杂盘踞在地上,几个大大小小的铁盒露出齿轮,内部发出剧烈的震动。
芬尼尔翻下身走下床,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换了一套亚麻材质的衣服,灰色的衣服闻起来很清新,看起来像是新换的,只不过手袖有点稍长,并不是非常合身。
不过他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自己醒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穿衣服。
不过是谁给他换的衣服呢?
他往下摸了摸,呀,是真空的。
不过还莫名其妙有点凉爽呢?
他很快就把心底一丝的羞耻感抛到脑后,对这件好用的衣服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