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骚话连篇
君楚昭看出她的疑惑,说道，“半妖属于混血，大部分出生就夭折，只有小部分能存活下来。而存活这一部分又以残疾居多,只有少部分人能够像普通人那样成长,而能并肩妖的更是万里挑一。”
“原来如此。”
顾相思想起重瞳,有点忧心那孩子。
君楚昭将叶玄衣的遭遇前后经过都跟顾相思讲述一遍,听完之后顾相思对叶玄衣的身世忍不住唏嘘。苦了一辈子，最后家破人亡。
状元郎遇害不是小事，当年顾相思也有所耳闻，只听得状元郎得罪了左相,回家路上便出了事。当时没有证据,听说查到和左相有关后后续事情就断了。那时顾相思刚进入皇权中心不久，行事谨慎收敛锋芒,对这件事也没有深究细查。
联想到邱平身死一事，顾相思拿起茶杯喝水,掩饰自己的神色。
蒋元铎这些年手伸的太长,他做的太过火了。一个小小的左相而已，她倒要看看这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在顾相思看不见的地方,君楚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刚刚顾相思的心跳快了一分,她心里有事。君楚昭并没有直接问出来,她尊重顾相思的秘密，但是这样就以为不会被发现，自己似乎被看轻了。
其实倒不是顾相思看轻君楚昭,只是她以前对顾相思很信任，无条件地相信。之前顾相思和阿昭把话说开了，自己并不是温柔娇弱的郡主。她做过的腌臜事也被君楚昭知道得干干净,甚至直到最后一次君楚昭给她坦诚的机会，她都有所隐瞒。
顾相思知道君楚昭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她，甚至提防她。被溺爱惯了的孩子很难忘记曾经的幸福，以至于顾相思潜意识里还是会放松警惕，在君楚昭面前总是轻易卸下心防。
太过松懈的状态，遇到相对聪明的人，最后只剩下拙劣的演技。
君楚昭说，“妖最近出现的次数有点多，从遇到希斯黛尔开始我就调查过妖的事情。如今妖族分散，唯一聚集的是雪国妖谷。雪妖一族常年隐居，如果他们出山帮助雪国皇室，对我们来说绝对算不上好消息。”
“的确，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云都吧。”顾相思迟疑了一会
，对君楚昭说，“阿昭，云都传信，皇姑父的病情又加重了。最近几位老臣被召进皇宫，我的几位亲信说与立储有关。”
“这么快？”
“嗯，”顾相思郑重地点点头，而后狡黠地眨眨眼睛，坏笑道，“君家是军事大家，掌管大兴兵权。云都权势想笼络君家，听说说亲的媒人已经踏破君家门槛了，你知不知道这事？”
话题突然转变，把君楚昭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讪笑两声，知道顾相思对她的情谊，故意避开将话题引到君楚衍身上，“家中是有传信过来催兄长选妻。”
顾相思从顾君泽让君楚昭带来的信中就已经说过这件事，她只当不知道，故作惊讶地问，“楚衍哥？那君家有没有中意的小姐？算来楚衍哥也到十六，是收入妾侍的年纪。是先打算收入妾侍再结婚吗？”
“妾侍？”
按照大兴习俗，男到十六女过十八，之后皆可允许纳男子为通房、女子为妾侍，为之后结婚房事做准备。寻常人家只允许一夫一妻，只有正三品以上大族才被允许收纳通房妾侍。
并且通房妾侍都可进入族谱，受律法保护。
三品以下富贵人家纳多房属于违法行为，除妻子夫郎以外任何通房妾侍都称之为眷席。眷席在律法上与长工地位相当，官府只承认雇佣关系，婚姻不受律法保护。每位收纳一位眷席，家主都需向官府定期缴纳罚金以及巨额的担保费用，保障眷席人身权益。
君楚昭不喜欢通房侍妾还有眷席。不说家族利益纠葛，至少在感情上，他们的存在就侮辱了感情。
“兄长不可能收入妾侍的，他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什么？”顾相思大吃一惊，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来听听！”
君楚昭摇头，想起上次和君楚衍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眼神躲闪，分明是有中意的人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以前跟兄长聊过这件事情。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不过我看他的模样定是对别人上心了。更何况，不谈感情，单以兄长的资质来看，他的爱人也会是人中龙凤。那是何等骄傲的人物，又岂能容忍爱人三心二意？”
顾相思若有所思，“的确如此，那阿昭
你呢？有没有看中的小夫郎？”
“怎么可能？”君楚昭当即否认，偏过头不自在的说，“我现在对世家公子不感兴趣。”
“那就是喜欢小娘子咯，所以阿昭终于对我上心了吗？要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君楚昭脸瞬间通红，羞恼道，“你在说什么啊？！哪里的事！”
她着急地辩解，可一回头就发现顾相思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笑容灿烂，“我开玩笑的。”
“……”
“但是我心悦阿昭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
君楚昭心跳慢了一拍，大脑各种念头搅和在一起混成豆腐渣。她悄悄摸了摸手臂，胳膊上起满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顾相思笑得很甜，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有一个微微弯曲的弧度。就算是白天，君楚昭似乎也能看见她眼中的漫天星辰。
也不知道这些骚话她都是跟谁学的，以前明明那么害羞可爱，现在越来越大胆了。
君楚昭捂住嘴，蹩脚地挡住自己烫得绯红的脸。她在军中没少和将士们口嗨开荤，但只限于口头上。真遇上动真格的，她就像雪山里的傻狍子，任由敌人靠近，自己还不知道反击。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
君楚昭正无措，幸好这个时候山茶和海棠端着饭食过来，才缓解她的尴尬。
顾相思心情愉悦，嘴角一直上挑，压都压不下来。
这段时间她吃喝都清汤寡水的，又没多动，胃变得很小，饭没吃两口就饱了。吃完之后她放下筷子，坐在旁边静静地注视君楚昭，将其一举一动都收纳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