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论制
秦戎是头一天夜里回到封狼域的。回来的当夜。他就和几名高级幕僚，以及曹晨等几人进行了一次紧急磋商。磋商过后。又有大量的中层精英和基层骨干力量。无声无息的消失。第二天一早。秦戎在睡过两个时辰之后。继续封狼阁处理了这一段时间的紧急公文。临近中午，他来到了曹晨的家里。
不大的客厅内。没有什么装潢，只是普通的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简单的几件摆设，显示出主人的玲珑心。
此刻一张小茶几周围坐着三人。一个是秦戎。一个曹晨，还有一个是投奔秦戎才四个多月的陈达。
秦戎抿了一口香茶，看了一眼鬼谷传人陈达。低声笑道：“陈达，听说你有一个种狐狸和狮子的理论。今天说来听听。让曹大人也见识见识鬼谷纵横术的厉害！”
曹晨笑眯眯地看着陈达。这个被自己的小徒弟张小五讥笑为大忽悠的中年人。第一次在如此高规格的大人物面谈论自己引以为傲的家底。脸色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点点的得色。“其实我们的鬼谷之术。多是以君王的眼睛和格局来推演局势，做出选择。其中，对君王的素质要求很是苛刻。在这样的乱世，一个伟大的君王不是现在想着给别人以公平和正义。他想着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打败自己和自己潜在的对手。获取君王一人之最大的利益。而不是全体臣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王的最大利益就是天下的最大利益。只有两者的利益相一致了。这个天下就安定啦！这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曹晨轻声地笑问道。
“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之本性。好逸恶劳，趋利避害。一个软弱的君主只能挑起众人觊觎之心。觊觎别人的财产。别人的女人。甚至会觊觎君主的皇权……这样天下必然变乱丛生。民不聊生。所以只有一个强悍的君主才是万民之福啊？”陈达侃侃道。
“一个极端自私的君主断然会与民争利。与官争权。导致政权摇摆不定，人心不稳。人人战战兢兢，岌岌可危。这样，民不能安心执业，官不能调理生息。而且你能保证一个强悍的君主之后。他的儿子孙子也是强悍精明的君主吗？如此下去。变乱相因，循环往复。何来一个稳定的天下呢？”
“曹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鬼谷之术。和大帝的现在于封狼域推行的法律体制没有丝毫的矛盾。而且我从内心里非常欣赏大帝的雄才伟略。我觉得只有用强力统一了整个天下。才能在天下推行大帝的策略。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啊。我认为当今天下。大帝才是我心仪君王啊。他才符合我的标准的君王楷模。既有狮子的勇猛，也有狐狸的狡猾。在我们的天下，公理道德都是弱者的遮羞布。为了完成伟大的事功，任何划算的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手段没有道德不道德之分。只有经济不经济的说话。用买卖人的话说。就是每一笔都不能吃亏啊！”
他的话让曹晨和秦戎都笑了起来。秦戎低声问道：“陈达，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没有域外的势力进入我们洞天。我们洞天的每一股势力都拥有几乎相同的战力。然后施行不同的制度。二十年后。封狼域会是怎样的状态呢？”
陈达神色一凝。正襟危坐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封狼域胜利。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封狼域几乎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圣地。在民众和大小贵族之中的声誉扶摇直上，几乎达到了天下归心的程度。连我这个喜好纵横之术的鬼谷门人都愿意投到你的麾下。我认为主要的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有民众和大小贵族们要的安全。”
曹晨点点头。道：“所以说。一个君主是否强悍。甚至是否贤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遵守这一套‘约法’。也就是任何人都不得违背我们的制度中的三个基本原则。我们的国家就会有无穷的活力。就会天下归心。这套制度越是成熟。君主的作用会越来越小的。。不知道陈先生同不同意我的这个观点啊？”
“咳咳！是……是同意。但是现在不是由于情况特殊吗？我们新生的弱小的政权。在幻天盟和域外宗派的联合打压下。绝对是不能生存下来的。所以……我们需要纵横之术。更需要曹先生一粒推行的‘契约精神’。这是一个移风易俗的大工程。你想如果不是拥有大帝一力支持。恐怕这个新生的政权早就在别的君主政权的联合攻伐下。灭亡了。”陈达反唇相讥道。
“我看未必。我们本土的战斗力。完全可以抗衡洞天之内很多的势力联合攻击。新秦武卒不是吃素的。”曹晨有些不服。
秦戎摆摆手。轻声笑道：“不争啦。我们就按既定的策略进行。陈达。这次要辛苦你啦。要你投入风云阁。是我不得已的选择。只有你的理论可以打动那位风云阁阁主。我希望在几年之后。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风云阁的高官显爵啦。”
陈达撇撇嘴。低声叹息道：“不在封狼域。哪怕我执掌天下之权。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人。那有怎样？别人一句话。一个手势。我就会人头落地。滔天的权势和荣华富贵于我何干啊？还不如在这里当一个小商人。我知道这家店铺是我的。就永远是我。别人是抢不走是。哪怕是当今皇帝也拿我没法。因为他要遵守我们的约法。所以我们不怕。如果我是这里的一名军人。哪怕我拥有再大的功劳。我也不怕功高震主。落下杀身之祸。大帝。你作为一国之君，要的是这个国家所奉献给你的一份永恒俸禄。那就是修炼资源。而你放弃了所有的权力。这个权力属于大家。人人都可以登上执掌天下大权位子。不担心抄家灭族。不担心莫须有之罪啊！五年后。我行就继续呆着。不行，老子安全地去做我的富家翁。那才是我理想的生活啊！”陈达的一番心里话。让曹晨也不禁频频点头。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日末黄昏了。很自然，秦戎和陈达就留在曹晨家里吃晚饭了。
这时候。一个老仆人进来禀告道：“三位大人。有一位老者。要求见大帝啊。他说他是秦武家的仆人。恐怕秦武大人要不行了。他想再见见大帝。”
秦戎站起身来。朝着陈达和曹晨拱拱手，递给他们一个眼色。两人会意。也站起身来。朝着秦戎鞠躬道：“大帝。我们就不留你了。”
秦戎点点头。看着那位老仆人。笑道：“你先出去。叫那位秦家老仆人回去通报秦武。我和宰执大人说几句话。随后就到他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