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友谊的裂痕

夜色如墨般浓稠，仿佛能将人的思绪也一同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山林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雀的低鸣，被夜风一卷而散。叶川紧握着剑，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放松，目光始终停留在不远处的李寒州。那柄染血的剑似乎还在散发着微弱的腥气，和冷冽的寒光交织在一起，直逼人心。

李寒州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仿佛一尊随时可出鞘的利剑。他抬眼扫了叶川一眼，嘴角轻微地勾起，那笑容浅淡得几乎无法察觉：“叶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的语气淡如水，但其中暗藏的锋芒却不容忽视。

叶川没有回应，夜风撩动他衣襟的瞬间，他微微仰头，目光像要穿透黑暗：“你的秘密，比我们一路遇到的刀剑都多。”他语调平缓，但每一个字都像寒霜，轻轻覆盖在两人之间，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李寒州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却透着些许自嘲：“彼此彼此。你不是也在隐藏什么吗？若我将心事全盘托出，你会信吗？”

两人的对峙如同绷紧的弦，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沈妙衣站在一旁，她眸光在二人之间徘徊，眉头轻蹙，却又笑得轻松：“你们两个啊，总这样互相较劲，真是叫人看不懂。”

叶川的目光忽然转向她，凌厉得像是要将人看透：“沈姑娘，每次我们遇险时，你都会突然出现。这其中，真的只是巧合吗？”

沈妙衣微微一笑，仿佛未将他的质疑放在心上：“难道叶公子想说，我是有意而为之？有时，世事就是如此阴差阳错。”她语气温柔，却在不经意间将问题巧妙地回避开。

李寒州嗤笑一声，目光沉沉：“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多巧合？沈姑娘的聪明，我们可都是见识过的。”

沈妙衣挑了挑眉，没有反驳，只是轻叹一声：“你们这些习惯用剑的人，总以为什么都能砍断，可有些东西，越是用力，越容易失去。”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瞥了李寒州一眼，仿佛在提醒，也仿佛在警告。

李寒州不置可否，依旧用那种玩味的语气道：“那依沈姑娘的意思，剑不管用，还能靠什么？靠你那张嘴吗？”

“嘴可比剑难防。”沈妙衣笑意依旧，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她知道，在这乱世中，话语的锋利与刀剑无异，甚至更为致命。

叶川没有插话，只是将剑缓缓入鞘，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场争执无意义，而前方的路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险恶。他必须在这纷乱的局中保持冷静，哪怕信任早已摇摇欲坠。

“赤霄门的手段，比我们预料的更深。”他低声道，打破了这片沉默。他看了看眼前的二人，语气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继续这样，我们只会落入他们的陷阱。”

沈妙衣的笑容一滞，但很快恢复了自然。她的目光游移片刻，仿佛在评估什么：“也许你说得对。但在这场局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

李寒州微微挑眉：“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我们也只有彼此。”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少了几分嘲弄，多了几分难得的认真。

沈妙衣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夜色深处走去。她的步伐轻盈，仿佛这天地间再无能阻她之物。渐渐地，她的身影融入了黑暗，只剩下她最后的声音，仿佛风中一缕微不可察的低语：“记住，不管这局里谁输谁赢，我们都要走到最后。”

李寒州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低声笑道：“有意思的女人。”

叶川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转身，目光沉如水。他知道，无论是沈妙衣还是李寒州，他们都各怀心事，各藏锋芒。但此刻，他们必须共同面对命运的无常，哪怕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走吧。”叶川声音低沉而冷静，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