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深夜交谈

雨停了，青州的夜依旧深沉。街巷中的积水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四周寂静无声，仿佛刚才的厮杀从未发生。叶川、李寒州和沈妙衣三人找了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城郊一处废弃的茶寮。

篝火在微风中摇曳，三人围坐在火堆旁，雨湿的衣衫在火光的烘烤下冒着袅袅白烟。

“这茶寮荒废了许久，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沈妙衣一边说着，一边解开长发，将湿透的发丝晾在火边。她的语气轻松，但眼底的寒意尚未散去。

李寒州倚靠在一根破旧的柱子上，嘴角带着一抹懒散的笑意：“叶兄，你可知道刚才那帮杀手为何如此拼命？”

叶川低垂着眼眸，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刀柄，仿佛在思索什么。

沈妙衣一笑，低声道：“因为你手中的信物——那枚夜鸦的铜牌。”

叶川的目光微微一动，他抬头看向沈妙衣：“你知道些什么？”

“这铜牌，不是每一个夜鸦的人都有资格持有的。”沈妙衣的眼神微微一暗，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拥有它的人，不仅是赤霄门的核心，还掌握着某些秘密。”

李寒州的眉头微微挑起：“那么，叶兄，这东西对你来说是福是祸？”

叶川握紧手中的铜牌，目光沉稳而冷静：“无论是福是祸，都只能自己接着。”

沈妙衣将发丝轻轻拢起，目光掠过叶川的侧脸：“叶公子看似冷漠，心中却藏着太多执念。”

“执念？”叶川低声重复了一遍，目光如刀般锐利。

沈妙衣微微一笑，轻声道：“你的刀，是为了你的仇恨而生。可你有没有想过，当这仇恨了结之后，你的刀还会指向何方？”

叶川的眼神一冷，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胸腔深处传出：“刀还未入鞘，谈未来为时过早。”

李寒州轻笑了一声，打破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妙衣，你这话说得太重了。我们这些江湖中人，能活一天是一天，哪有闲心去想那么远。”

沈妙衣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或许吧。”

叶川没有再说话，沉默如夜。他知道，沈妙衣的话并非无的放矢。但对他而言，仇恨是他握紧刀的理由，是支撑他走到今天的唯一信念。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将那双冷静如海的眼眸映得更加深邃。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别无选择。

李寒州突然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夜还长，不如喝杯酒，聊聊江湖趣事。”

“你还有酒？”沈妙衣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李寒州从怀中摸出一个酒壶，笑道：“江湖路上怎能无酒相伴？只是这酒得小心喝，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沈妙衣轻笑着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随即递给叶川。叶川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将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李寒州笑得潇洒：“这才像话。江湖嘛，总该有点随性。”

篝火燃烧的声音在夜色中渐渐微弱，三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也在不经意间拉近了几分。在这短暂的平静中，他们彼此默契无言。只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宁静不会长久。

月光如银，洒在荒废的茶寮外。三人靠着篝火微微闭目，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也等待着江湖中下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