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疯婆婆的秘密
薛雨想了想，还是摇头：“谢谢前辈厚爱，只是絮儿个性散漫，不适合约束于规矩之中。”“那特许你不受药谷门规约束呢？”黄一圣倔劲上来，咬牙道。
莫逢已经从巨大震惊中清醒过来，如果药谷中能多一个，如此聪慧可爱的小师妹，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他连忙在旁边使眼色，让她答应。
加入药谷，不单可以接触这世界最高顶端的医术，彻底解决掉药材难寻的问题，光凭谷主关门弟子这个称号，就足以令她衣食无忧，加之不受谷规束缚，这样一想，竟然没有理由拒绝掉了。
见薛雨开始动摇，黄一圣开始不断许诺种种条件，直听的莫逢瞠目结舌。
等薛雨许诺日落前答复后，黄一圣暂时撤退，打着哈欠去客房休息了，这一路颠簸，早已让他疲惫不堪。
薛雨趴在窗前，支手托腮，蹙眉凝望着院里的梧桐花。
莫逢安顿好师傅，走了进来，挨着她旁边坐下。
半响，薛雨听他说道：“絮儿，我知你无意于富贵权势，只贪年华无伤！只是，活在这个大染缸里，若无实力地位，怎能保护自己和在意的人，更不用提过平静自由的日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其可悲？！只有站的够高，才有选择的权力！”
薛雨如梦初醒，惊讶的望着他，不曾想这一番话会出自他之口。
莫逢眼中闪过一抹悲痛，苦笑道：“絮儿，你尚幼不懂这些，莫哥哥只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莫要因不舍暂别至亲，后悔终身！”
薛雨对莫逢身世略知一二，知是他有感而发的肺腑之言，自然感激万分。
落日之前，薛雨敬茶拜师，黄一圣看着乖徒笑得合不拢嘴，莫逢也为多了个小师妹兴奋不已。
当晚，半夏张罗了一桌酒席，师徒三人把酒言欢，彻谈到深夜，约好三天后启程回药谷。
次日，莫逢带薛雨回到庄子跟爹娘兄长辞行，未告诉他们拜师之事，只说随莫逢到别处药店帮忙，月奉加倍，半年可以回家休沐一次，见薛雨执意想去，慕容峰等虽然不舍，也勉强答应了。
阿英此时又怀孕了，拜师之事太过仓促，薛雨在庄子几天除却陪伴家人，其余时间都在赶着制一些的安胎药丸。
好在药材充足，又有莫逢帮忙，两天后，药丸数量已足够阿英吃到临产了。
这晚，薛雨帮阿英把一些饭菜端给疯婆婆，自从那件事情以后，送饭的任务就落到阿英和大牛身上。为防止疯婆婆再发疯伤人，薛雨制了一些有镇定和安抚作用的药粉，掺和在饭菜里面。
见疯婆婆慢慢安静了下来，甚至有精神好转起来的迹象，薛雨尝试着不断添加一些药材，时至今日，疯婆婆已经能与人正常交流，完全看出疯癫的模样。
院子里漆黑一片，薛雨叫了声“婆婆”，里面没有回应。
往常这个时候，疯婆婆一般都会坐在院里等着他们来送饭，薛雨心里涌上了一些不安，她推开房门，借着手里的灯笼，看见疯婆婆正一动不动坐在窗前。
“婆婆！”薛雨又叫了一声。
疯婆婆转过身来，平时的蓬头垢面的她，身着一件崭新的衣衫，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完成发鬓，眼神锐利的扫了过来。
“你是絮儿吧！”疯婆婆看清楚来人，嘴角弯起笑道。
“婆婆你……”薛雨意识到什么，手里暗暗摸到麻醉针，准备随时射向对方。
“多谢你的药，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把饭先放桌子上吧，陪我说说话。”疯婆婆把头接着转向窗外。
薛雨依言把食盒放在桌上，垂下手里的麻醉针，立在原地没有动。
“絮儿，你可知婆婆是谁？”疯婆婆幽幽问道。
“不知。”薛雨如实答道，决定先听听她怎么说。
“我是仙去的慕容夫人的奶妈！”疯婆婆说道，“慕容老爷放着我家端庄大气的小姐不爱，四处沾花惹草，到处留情，更把这些狐媚子弄进府里兴风作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接着恨恨说道：“更不顾门第把歌姬李氏太为姨娘，任她作践小姐！
那时，正逢舅老爷犯错，牵连本族被罢官流放，小姐失去了靠山，只能忍气吞声。
到后来，这李氏愈加变本加厉，她窥视夫人之位已久，更设下圈套，使得小姐被误会贬为良妾，她自己反成了慕容夫人。
小姐心底纯善，哪里是那等狠辣毒妇的对手？
她不听老奴相劝，深信老爷只是暂时被迷了心智，一旦腹中孩子生下来，老爷定能念及旧情，重新念起她的好。
谁曾料，在小姐生小小姐时，那李氏竟胆大包天买通接生婆，暗中做了手脚害死了小姐！
我无意中听到她们对话时，小姐已经去了！我心痛难耐，想到小小姐在世孤苦无依，亲爹又非慈爱之人，就一心想带着小小姐随小姐去了！
说来话巧，正当我抱着小小姐准备投湖之际，丫鬟小雀把一个东西鬼鬼祟祟扔在湖里，等她走后，我过去一看，竟然是个婴孩，襁褓被湖边灌木枝勾住，并未沉下湖底！我把她从湖里捞出来，她是个女娃，虽已经被湖水冻僵，人却还活着！
那一瞬间，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把小小姐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下人，把小姐生前到寺院求的平安锁挂在她脖上，上面刻有“永保平安”四个字，又给那下人足够的金银，让他先带走小小姐，打算等料理完小姐丧事，再出去与他们汇合！
等他们离开，我才把湖中女婴换上小小姐的衣物，抱回房内。
小姐发丧后，我找到老爷，请辞回老家，他对小姐的死尚存愧疚，挽留了我一阵子，见我去意坚决，只得同意，送了我一些金银养老。
小小姐背后有一块梅花胎记，这事除了当时的接生婆子和我，没人知晓，此人参与李氏陷害小姐一事，虽然日后定会被灭口，但我已等不及，唯恐她死之前会发现小小姐已被掉包。
新仇旧恨！
这夜，我把那接生婆子引诱到后花园，推她进湖里，亲眼看着她沉入湖底。就在我打算离开时，被人从背后偷袭晕了过去。
打晕我之人，正是李氏姘头慕容的外购管事陈三，他手下有一帮无赖之徒，专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醒来之后，趁他们不注意逃跑，被发现抓了回去，他们一气之下打算活埋我。
哼！老天总算睁眼了，刚好被老爷的随从撞见救了回去。
那时，我早已被灌了药，意识已经迷糊，只记得李氏花言巧语，骗老爷把我送来了庄子，想必料定我也活不长久！”
薛雨沉默的听着，显然对于这些高门后院的腌臜之事，毫不感兴趣。
“我在这庄子混混沌沌的，不曾想有一日还能清醒过来……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你在天上好好看着吧，我会找回小小姐，把李氏那娼妇碎尸万段，替你报仇的！”疯婆婆又似疯癫了一般，哭一阵子笑一阵子。
薛雨听她言语，不由暗暗揣度，不管此人是否彻底清醒，其言谈举止恐会引起一番风波，甚至祸及一直照顾的胡家人安危，不若，让她接着疯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