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大灾荒的故事

躲在暗处，我偷偷的窥视着院子的变化。好在蜡烛点着之后，他们几人有想进屋子的人却都停下了脚，去老太太那屋子，讨了粥，吃过之后，众人的情况变得稍微好了一些，各自回了屋，不大会功夫响起了一阵阵的鼾声。

我端着蜡烛，拉开屋门走到了院子里。

想了想，我还是走到了老太太的那间屋门前敲了敲。

老太太根本没睡，衣服都没有换，撩开门帘，她看了看我，并没有生气：“我知道你还会来，进来吧。”

进屋之前，我回头往其他的房间看了一眼，老太太摆了摆手：“别怕，他们今夜不会苏醒，吃过我煮的粥，他们的情况稳定了，蜕变之前，会很嗜睡。”

这老太年岁虽高却并不糊涂，一眼能看穿我的心思。

想了想，我答应了一声，跟着老太太进了屋。

她把她老头的那间房门关好，在我身边坐下，烛光下她的面色如常，却在我眼里显得不再平凡。

我们对视了片刻，我还是忍不住问：“阿婆，这食人镇不会平白出现，我知道您是好心，否则不会多次提醒我，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吗？”

老太太的嘴角蠕动了几下，过了片刻才吐了一口浊气：“你知道一九六二年的大饥荒吗？”

听到这个名年份，我的眼皮连跳了几下：“那个年头，人吃不饱饭是正常的，那一年出现了三件大事，三大灾难，导致整个内部的粮食不够吃。”

“是啊，可人想活着，谁也不想死。”老太太盘腿坐下，搓了搓脸，仿佛在回忆那段悲惨的日子。

“一年之内，因为饥饿死了几十万人，浪费粮食是最可耻的，你没有生在那个时代，无法体会，当人们为了填饱肚皮，把老鼠，蝗虫，甚至地上的虫子吃完了，去啃树皮，树皮啃完了，去吃地上的草。”

“再到后来，连草都没得吃了，可人想活着，人和其他的动物不一样，虎毒不食子，饿狼不吃死狼肉，可人不一样，饿极了，易子而食都是常态。”

“为了活下去，人会在疯狂的时候形成等级。”

老太太跟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内心已经狂震不已。

我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那是绝望，万里田荒，饿殍遍地，路边皆是白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开始互相交换孩子，他吃他家的女儿，他吃他家的儿子。”

老人说到这个的时候像犯了错的孩子：“人说这是最残忍的，可每一个人都想活着，如果只是这小镇里面发生了饥荒，还好说，但那时候是全国性的，你就是到任何一个地方，遍地看不到一粒米。”

我听到这里，嘴角狠狠地抽搐着，老人年纪近八十了，应该是经历过那场大饥荒的人。

能在那个时代活下来的，她也吃过肉？

我明白了，明白了！

这老人一定是因为某种变故，所以才没有变得和小镇上的人一样。

我想了想，问：“阿婆，那这小镇上的人都是那些先辈的后人，还是后来搬迁过来的？”

“后人？这个小镇上只有一个是当年镇子上的后人，经历过那场大饥荒之后，小镇上活下来的那一二百户人家都搬走了，毕竟这里充斥的回忆只有痛苦。”

今夜很漫长，我不用着急，可以好好地跟着老人聊聊。

我打算把我所有的疑惑全部都问出来了。

老人放下了戒备，看模样打算跟我好好地吐露一下自己的心声。

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这老人的冲击也许太大了，她憋了太久，此刻或许想全都跟我吐露。

“问吧。”老人缓缓的说了句，等着我的问题。

“您说的这个后人就是饭店的老板，其他人是后来搬迁过来的对吗？”

这已经成为定性的事情，我只是要得到肯定的答复。

老人点点头：“对。”

“那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子，您却还好端端的，另外，为什么其他的地方几十年前也都同样是易子而食，为什么其他得地方没有？”

“哎。”老人叹息着：“你来时应该注意到这个小镇的问题了吧？波浪形的结构，囚禁了一片的怨灵，这些怨灵生前被吞噬了血肉，死后执念不散，后迁移过来的人不知道，但那饭店老板的先辈就是屠夫，一切皆有关联。”

“我之前见过一个孕妇，阿婆，那孕妇也是你们小镇上的人吧？这镇子上的人利用她来引来外客？”

“嗯？”

没想到我刚问完这个问题，老太太的面色就发生一些变动：“孕妇？什么孕妇？我太明白。”

她不知道？

我有些困惑，那些行尸走肉对孕妇的态度到现在可都还在我面前不停地出现，她居然不知道？

老太太摇摇头：“没有，这里已经多年没有人怀孕了，这里是死人聚集的地方，哪里会有怀孕的女人，受到天谴的人无法离开这个小镇，更何况，小镇上的人对男女之事根本没兴趣，他们的眼里只有猎物。”

死后的阴魂是孕妇，那么她生前肯定是。

老太太的模样很认真，她没有撒谎，也没必要。

可是……

我压下心里的困惑，又问了个问题：“阿婆，这个问题咱们放一放，司机前几年就来过这里对不对？”

我眯着眼睛，看着老阿婆。

我清楚的记得，白天的时候，饭店的老板热情的跟司机打过招呼。

但那男人在老太太这里却变得模糊，仿佛不认识一般。

这里存在矛盾的地方，我需要弄清楚。

老太太瞟了我一眼：“你说给你们开车的司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我看不透这个人。”